张伟看着黄亦寒那双真诚明亮的眼睛,突然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一言不发的奔向学校大门外。
“他大概是错性,错位更年期,或者心理上的流感,看来得需要一个人帮助恢复治疗了。”林幽稼看着张伟高大的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拉的那么长,轻声的说。
“连你都不晓得他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黄亦寒看着林幽稼,有点好奇。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私密领地,更何况他的心胸向来宽广,那里的私田怎么着也得十几亩吧,到底是那棵草刺得他这么放荒,我真的不知道。”
此刻,张伟丢下自己好友,奔出校门,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在外面转到天黑,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内,仰面平躺在床上。
没有开灯,眼睛在黑暗的屋内借着幽微的余光,慢慢的转动。
想到周若曦半个月前从加拿大给自己发的邮件:
我怀孕了,为了不成为你的负担,我最近一直在学着跳高,今天终于在从一个五米高的地方跳下后,我的腿骨折了,也成功的流产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幽稼说的良心颤抖,自从读了周若曦的这封短短的邮件,张伟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他常常半夜醒来,莫名其妙的大汗淋漓,或者深更半夜,心烦意乱,焦躁不安,甚至担心房间的灯会掉下来砸着自己。
白天不能专心听讲,晚上不能按时完成老师留下的各种作业,更别说其他的课外练习了。
惴惴不安,魂不守舍,甚至不自觉的满腔愤怒,泪流满面或者悲观失望。
此时,张伟躺在床上紧紧地握着拳头,直到没有力气,两只手缺血冰凉才松开。
他恨透了自己那一刻的随意,竟然给周若曦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这样的事情他无法给林幽稼说出口,即便两个人关系这么好,也感到自己在林幽稼面前颜面扫地,而且面目可憎。
突然,他从床上起来,用力的把自己的头撞向墙壁。
疼吗?疼,还有点晕,这有骨折和流产疼吗?
张伟摇摇头,对着自己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光,然后又是一个。
客厅的母亲听到他房间的异常,站在门外喊他:“在房间干什么呢?弄得咕咕咚咚的。”
“我没事,想锻炼一下臂力。”张伟停下自己的动作,回答着母亲。
然而,等母亲的脚步声消失后,他举起手掌对着自己的脸,又是一个耳光,然后把自己再一次狠狠地撂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