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身上好痛。
好像……又做梦了?
这是第几回了?
是还繁华、和平、CBC成天报道明星花边新闻的年代。
好像是多伦多吧……
纽约那边迁徙来的海鸥都在老酿酒厂沾了好浓的酒气。
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在这种浑浑噩噩、连身体都很难控制的日子里,他总是努力在脑子里构思些以前在多伦多或者温哥华过过的好日子。
他喜欢钓鱼。
她也是。
这听着是典型的老头乐项目,但对于他这种平时大脑需要飞速运转的人来说,周末去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坐一会儿,不用和任何人交流,左手握杯右手握杆地发呆几个小时是再好不过的休息。
对她来说好像也是。
他们好像就是这么认识的吧。
在哪里?
多伦多的公园?还是安大略的湖畔?
好多跳跃的白鲑鱼和黄鲈鱼。
还有炫耀一样的笑容。
每次她都分好几尾给他。
他在黑暗中睁大自己的眼睛,低声唱着红河谷,虽然调子已经完全变了,可又想起了她钓到更多白鲑鱼的时候。
那个时候啊……
真甜呐……
可到了这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件事情,只要一想起来,好像就扎心地痛。
比这暗无天日的永生还要痛。
那天,往她身上扔石头的好像也有自己吧。
是啊是啊,谁又……真的逃得过自己心里边那关呢?
虽然知道是错的,可那天谁又说话了?
大家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谁又在乎吃的是人还是羊呢?
索性那天所有人都扔了石头,所以就不用再去宰下一只“羊”了。
那就更不会有人说话了。
人性真真经不起考验,昨天大家还都是文明世界的传道者,好像过了一夜就又回到了黑暗中世纪。
即使后来他们发现她付出了多少,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都要死完了。
我也要死了。
无所谓了。
人这东西好像本来就凉薄,她做了什么,除了高眼看,谁又在乎?
她愿意去死,愿意去做,愿意去付出,那是她傻。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