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然赴死,自是全了君臣之义,然末将寄身军中微末,从未识得圣颜,昔日两军阵前各为其主而奋力拼杀,总算是抱了国恩。今大厦倾覆,江山不再,令才怀随、和之人黯然身死,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况飞齐军所过之境,百姓皆开门献降、弹冠相庆,伏地三呼‘万岁’者不绝于道,这难道不是天道将变?常言道: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如今大帅威加海内,仁义著于四方。此等明主不正是吾辈归处?故此,刘老将军才命末将在其死后取其首以献大帅,既全了老将军忠义,又为新朝留下可用之将。”
张齐元听着频频点着头。宋金德却无半点波澜,要是依着他,早就把这叛将推出去斩了,只是看到张大帅好像被这恭维之言深深打动了,是啊,张大帅是爱才的,如果说以前爱的是能征贯战、运筹帷幄的人才,现如今怕是只爱那些溜须拍马、投其所好的“人才”了。但宋金德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杜恺,于是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说你才怀随、和?那你告诉大王,除了这叛降献首外,你还有什么能耐?”
此话落地之时,张齐元显然没有注意到大帐里众将脸上的一阵窃笑,跟着问道:“啊对,你说说,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杜恺全然不理会帐内将校们的轻蔑,来之前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暗地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论如何不要慌乱。他偷偷长吸一口气回答道:“为将者当言军中之事,其他的不敢加妄加评述。”
张齐元听到这,心中很是赞许,马上就要开新朝定天下了,他最怕的就是手下这些出身流寇的将领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过去帐中议兵,大家生死与共,自是亲近最好。如今坐了朝堂,手下这帮粗人再没个规矩,该管的不该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到时候在大殿上都给你冒冒失失的抖出来,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自己的江山也坐不稳哪,还是这杜恺懂事,哪怕是行伍之人,读过书的一说话就是让人舒服。
“末将以为大军进城后,筹饷是第一要务!”杜恺稍稍提高了些声调说道。
这一句话更是说到了张齐元的心里去了,行军打仗钱粮可是头等大事。
杜恺接着说道:“大兴城已浩劫月余,今几十万人马进城,如没有足数的粮饷支应,定会激起事变,只是这所需饷银数目巨大,并非常轻易可得。”
“有道理,那卿可有办法?”
“大帅可知这大兴城内遍是前朝的遗臣、勋贵,其家财万贯者不在少数,大帅何不取之以资军饷?”
张齐元听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