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正经考学的书院,都是一门心思苦学的子弟,盼着一朝高中光耀门楣,念书自觉又刻苦,我们阿致去了要夫子管着念书……”桑氏叹了声,转头与陆致道,“我与你父亲真是操透了心,可父母也好、师长也罢,你若是心中不认同,我们越管你越烦。
你现在十二岁,我们能求着夫子管你,再过几年,你十七八岁了,夫子再追着你管?
你这般要脸皮的公子,你不怕叫外头笑话一通?
还有你表姐,成天就提着刀去教训你的狐朋狗友,你不嫌丢人、我怕她累着!
但凡当弟弟的争气懂事些,姐姐何必做那泼皮行径?”
话赶话的,桑氏掏心掏肺与儿子说道,等出口了才意识到,刚那一句戳了丈夫的心窝。
她明明讲过不管他们姐弟恩怨,这时指桑骂槐就很没意思。
谁知桑氏略带心虚地瞥了陆骏一眼,却见他无知无觉、神色正常,浑然没有被骂在里头的自觉。
桑氏:……
她算是知道大姑姐那滔天怨气从哪里来的了。
陆致情绪重,看不出来这点话语官司。
昨夜受了惊吓,今日四处赔礼又是面子里子全丢了,连带着挨了掸子的屁股都阵阵犯痛。
这会儿不敢再有任何无状顶撞,他老老实实应道:“儿子知道错了,不会再去斗鸡了,只是……”
“只是什么?”桑氏问。
陆致很是别扭:“能不能别让底下人传出去?就昨晚上表姐杀鸡拔毛的事,我们刚才回来,我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事情发生在他的书房外,又是夜里,哪怕动静大了些,原本也没几人晓得具体状况。
可经过白天花厅里一闹,陆致想,恐是全家上下都晓得他哭着被逼杀鸡。
再几日,说不定外头都晓得表姐剔骨炖鸡汤了。
桑氏没有应下来,只道:“晓得丢人,往后就再不要有这么丢人的事。”
道理说完,姚嬷嬷吩咐摆桌。
丫鬟端盘的工夫,她多看了眼,发现配汤竟是鸡汤,不由低声询问:“没有别的?”
“侯爷那儿吩咐做的鸡汤,厨房里就没有备别的,”丫鬟也反应过来了,怯生生道,“要不要撤了?”
姚嬷嬷犹豫了下,咬牙道:“算了,就鸡汤吧。”
定西侯点名做的,他们这儿“忌讳”得不让上桌,像什么话?
越发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