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面容,倒是逐渐的含混起来。
在身边的才是最生动的。
而汴沉鱼,离他真的太远了,远到他逐渐的,不再想起,不再念及。
*
除夕之夜,净慈庵。
丞相府的马车在山脚下等了一天一晚上了。
汴沉鱼始终待在禅房里不肯出来。
过去奉养她的婢女墨画在门外苦苦的劝。
“小姐,一年多了,小姐您和奴婢回家吧,只是过个年而已,过完年小姐不想待在家里,大人不会强留小姐的。”
“小姐,您体念体念夫人吧,她便你一个孩子,自从你落发后,夫人天天以泪洗面,昨年的年,夫人频年夜饭都没吃,连续哭连续哭,哭的第二天眼睛都肿了。”
“小姐,您跟奴婢回家吧,只是过个年,夫人晓得您现在不沾荤腥,家里的年宴都是素宴,夫人对您用心良苦,您便回家吃个饭吧。”
“小姐,小姐。”
“咳咳,咳咳,墨画……”
“夫人,您怎么来了,这天都快黑了,山路难走,您怎么上来了,您身子又不好,小姐,小姐,夫人来了。”
紧闭的房门,开了。
汴沉鱼便是再识破尘世,却也终归是迫于无奈。
对殷蒙无法忘情,对父母又怎忍心真的如此残暴。
险些是听到她母亲咳嗽声的时候,她便泪流满面。
一开门,看到好久未见的妇人,她再难忍住,“噗通”跪了下来。
“娘,女儿不孝。”
“快起来快起来,孩子啊,娘真的很想你,每次上山你都避而不见,孩子啊,小鱼啊,娘真的,呜呜,娘真是没办法了,娘便求您跟娘回来过个年,娘真的太想你了,娘真的没法忍受家没有你了,你如果是不回来,娘便干脆今日也剃度落发了,在这里陪着你过年。”
汴沉鱼哭着抱住了汴夫人:“娘,不要不要,女儿不孝,女儿和您回来过年,娘您刻苦了,女儿不孝。”
这一番阵势,便是远远路过的姑子看到,都抹了眼泪。
母女主仆三人,则早是哭成了泪人。
仅有汴沉鱼的先生,站起远处摇头叹息:“六根未断,何苦呢。”
边上一个小僧尼,轻声问:“先生,师姐是不是要重入尘世了。”
“早晚的事儿罢了,走吧。”
“先生,师姐参禅参的是最女人的,怎么会六根未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