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双眼却如同平常一般明朗湛然,半点没有杨芸意料中的惊惶与杂沓,面颊上的几点血迹,反而给她增了几分冷艳与诡异感连起的俏丽。
杨芸只觉自己提着她衣裳的手倏地吃不住力道,不自禁的轻松了掌握。
少了杨芸的功力支持,骆扶雪蹒跚两步才站稳了身子,脚下不晓得是踩到了什麽软绵绵的突出物,骆扶雪不敢垂头去看,迈步寻了平底站定。
只见四周射手已如潮一般策马有序的散去,如同劈涛斩浪一般闪开一条路来,一细微高挑的女人手摇折扇,身着银白男装慢步而来。她未施脂米分的清秀面容上挂着个自满又康乐的浅笑,血腥味充溢在呼吸之中的修罗场在她眼里反而成了自家花圃。
“是你。”一身血污的骆扶雪在看到骆翎的一刻,曾经全然明了。
骆翎哈哈大笑:“不轻易,不轻易,你一个弱质女流在禁受过这些殛毙以后还能站得直,看来阿错也不算看错了你。”
话音落下时,四周人潮曾经散去。空阔的荒漠夜风森寒,树林沙沙作响,满地插着羽箭死状凄切的遗体之中,血泊逐渐流向低洼之处,便连月光都隐在乌云之中,似乎不敢看这森罗场中的暴虐阵势。
骆扶雪站在遗体之中,混身血污传染的披风和衣裙被风扬起。染血的发丝粘在面颊,俏脸上极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只定定的望着站在干爽大地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骆翎,和她身边的杨芸。
倏地之间,尸堆中有一处动了动,天子牵强趴坐了起来。
骆翎再度哈哈大笑:“你这老匹夫竟然还有命在,看来老天爷都希望你做个明白鬼啊。”
天子肩头中了一箭,此时徐徐站站起来,虽说身段蹒跚,不过气焰仍旧凌人,瞪向骆翎时的眼神已不是一个人的眼神,而像是一头负伤的饿狼,骆翎略有松散便会直身扑大将人撕碎吞噬。
朔风再次残虐,将血腥气吹的弥散在空气中,天子因中箭失血而衰弱的身段是踉踉跄跄退后两步,一会儿跌坐在地上,可毕竟天子威重,便使最狼狈时,仍旧可以可能讲话沉稳的谴责:
“你这不孝逆女!你好歹是公主,朕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竟能做出如此密谋父亲戕害兄弟的事来,便不怕天打雷劈天诛地灭吗!你看看羿哥儿,那不过你的亲兄弟啊!”
“天子这是要与我打亲情牌?”四周没有了旁人,骆翎也不在做掩盖,讽刺的道:“若非我实时获得消息,恐怕便要被你这老鬼又延迟一辈子!你女儿这会子正在司马信府中睡大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