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池娉袅缩在软榻上,精致的眉眼满是狰狞。 “爹,我不想学琴了……”半人高的少女站在父亲身前,可怜兮兮的撒娇。 “不学琴,你要像你二妹妹似的吗?出门被人嘲笑,连门都带不出去。”池老爷低头看了眼大女儿,这大女儿,如今才十二三岁,容貌便隐隐能窥见将来绝色。 “你儿妹妹粗鄙又不通人情,爹啊,将来可要靠着袅袅给父亲争气了。”池老爷哄的大女儿撅了撅嘴,这才往发妻哪里去。 他和发妻成亲不过一年,便进京赶考了。 甚至发妻怀孕在身那时都不知道。 只记得那个女人因为常年劳作手掌粗糙,皮肤发黄,还因为一直伺候老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显得很是卑微。就像丫鬟奴仆一般低下。 但如今,他却愿意捧着她。 因为她有了身孕,他进京十几年了。两个女儿,加上池锦龄三个女儿,却不得一个儿子。 愧对池家列祖列宗啊。 若不是忌惮朱氏背后的朱家,他早纳一房姨娘了。如今府中几个通房,都不敢抬上来。 每次他在那歇夜,第二日一早,朱氏都会送上避子汤。 他憋气,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乡下来的发妻有了身孕。 “娘,爹爹一点都不心疼女儿。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有什么好看啊,父亲老是往她那里去。”池娉袅不甘的跺了跺脚,丝毫没瞧见母亲朱氏眼中闪过的晦暗。 她防了后院多少年,却从未想过乡下还有一门妻子! 当初她想过,以他的年纪必定是在乡下娶了妻的。但自己是朱家女儿,自然不能做妾,大不了将来那个女人上京她便给她恩赐,让她做姨娘。 谁知道,那个女人贞烈,若不做妻便寻死。竟然还趁着老爷醉酒,有了身孕。 “昨儿父亲嘴里还念着,这一胎一定是儿子,儿子就那么重要吗?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弹个琴声音大了,父亲都怕女儿吵到弟弟。若是生了,不知道要如何宠着。”池娉袅哼了一声。 不过是像母亲发牢骚,朱氏却是上了心。 “罢了你先回去吧。你父亲想儿子多少年了,如今啊,终是要如愿了。”朱氏坐在窗前,语气凉悠悠的,这让池娉袅有些不安。 但母亲向来仁慈,那个女人来跟她抢夫婿都不曾动怒,还将人好吃好喝请进了府里。赠与她那般多华丽料子,只可惜,穿起来不伦不类像个笑话。 今儿下大雨,她实在不愿练琴。 想了想,干脆便躲进了小佛堂后的屋子里。那里丫鬟都极少过去,她只想好好待着。 池娉袅捂着嘴偷偷笑了,瞧见对面走来的池锦龄,不由瞥了瞥嘴。 池锦龄长得白皙圆润,但行事极其粗鄙,父亲曾要母亲教导她。教会她礼仪,带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