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苦海,爱恨悠悠。沈汐送那陆盎投军之时,执的便是这浮生醉。其言,众生皆苦,浮生一醉,我等陆郎归来”穆颜卿似乎被他带动了心绪,竟截过话去,幽幽叹道。
“陆盎一去,音空信渺,再无消息,沈汐每日独坐长亭,执浮生醉伞,饮浮生醉酿,终日盼其归来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前朝没,晋室兴。那沈汐日日盼,日日思,相思泪尽,却等来陆盎以身殉国的消息。”穆颜卿声音也带了些许戚戚然的悲切。
“陆盎既死,沈汐相思入骨,如何独活,那日细雨,愁煞世人,沈汐在那长亭之中,饮了那浮生醉酿,执了那浮生醉伞,一人一伞,投那长亭后的深山之中去了,从此再也未从那山中出来只是沈汐投深山三日后,此山深处,火红光华灼灼,更有凰凤之音清啼。山民皆言,两只火红色的大鸟,一鸟啼鸣好似盎音,一鸟啼鸣好似汐音。盎汐渺渺啼鸣之间,红羽如火,竟捧出一柄散发着如这两只大鸟一般火红色光芒的油纸伞。那油纸伞缓缓升腾,这两只火红色大鸟,围伞长鸣盘旋之后,竟皆投入伞中,须臾不见。那伞被凡人所得,见伞柄上有三字,一笔一划,入木三分。为:浮生醉。”
“浮生醉现世之后,成了江湖上的至宝,然其妨主,所得浮生醉伞的人,不是德不配位,便是穷凶嗜杀之辈,又加之浮生醉被江湖人争夺,眼红之下,往往杀人越货,故而浮生醉的主人,皆死于非命或不得善终,浮生醉伞在大晋一朝数百年间几易其主,以致最后不知所终,更有人传言浮生醉伞早已不在这世上了”牵晁顿了顿,看着穆颜卿手上火红色的浮生醉伞,眼中显出一丝狂热。
“未曾想,这浮生醉伞至宝,竟然会在你的手中”牵晁一字一顿,一点也不掩饰想将此伞据为己有的意思。
“你也知道德不配位,嗜杀成性的人,得了这伞,也必不得好死,却还想要抢夺不成?”穆颜卿冷叱道。
“送上门的宝物,如何不抢!”声音方落,却见黑芒一闪,下一刻牵晁已然出现在穆颜卿近前,手中黑色鬼刀黑芒弥漫,遮天蔽日,搂头便砍。
穆颜卿娇喝一声,“嘭——”的一声,浮生醉伞蓦地撑开,素手上扬,挡了上去。
于此同时,身后十数个红芍影的女娘,皆娇叱一声,十几柄五颜六色的油纸伞同时旋转出手,在半空中宛如花开点点,不停旋转,更有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十几柄油纸伞出手,这十几名女娘也皆身形悬起,单只玉足轻踏在伞尖之上,朝着牵晁身后的魍魉司众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