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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小木人(1 / 1)

余晚晚给他换药,他的目光安静的打量着她,不曾挪开,许久,他犹豫着开口,“我......那时不会娶你,是因为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喜欢你,可......现在我是真心要履行婚约的”

闻言,余晚晚眼中并无波动,仔细着帮他换药,不曾抬眸,须臾,他身上的药已经换好。

她起身,漫不经心,道:“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全世界围绕着你转?这个世界怎么不干脆跟着你姓渝啊?”

余晚晚这一番小霸气的发言令他微怔,随后,他有些委屈,翻起了过往,嘟嘟囔囔,“你那时候不也让我滚吗?还扬言说见我一次揍我一次”

算起来,两人可以说颇有过往了,余家与渝家算是樊南的两大家族,余晚晚的生母邹氏和渝白的生母秦氏乃手帕之交,两人还是孩童之时便已定下了娃娃亲。

可是随着余家的继室姚氏嫁过来之后,余晚晚就很少回余家,常年待在宗里,她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前几年渝家老爷子妄图让渝白与她的妹妹余浅浅成亲。

其实,那时,她对渝白的印象还停留在孩童时期的样子,总觉得他是她的弟弟,谈不上有没有感情。

两人长大后的首次相遇是在抚越,很神奇的是他们立即就认出了彼此,皆在对方眼里看到的惊诧。

余晚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的坐在他身边,蹙眉好奇道:“你怎么进羽翼卫了?而且还上了战场?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武艺?”

渝白望着她的神色略有复杂,他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孩童时期,总喜欢追着她屁股后面喊她姐姐,也总是被她欺负,于是就哭着找到娘亲说他要习武,娘亲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师父。

顷刻,他淡淡:“我的师父是羽翼卫的将士,四年前,我是偷偷的跟着他上了战场”

原来是这样,话也问完了,余晚晚起身,带有命令的叮嘱,“这几日你都需要好好休息,切记不可动武,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凭你我的交情,我也会出手相救”

渝白脸色苍白,像个乖小孩点了点头,静静的望着余晚晚。

待余晚晚的身影离开营帐,渝白的脸色骤然冷凝,他起身出了营帐,瞬间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后山的小河,因着冬日的原因两边都结了厚厚的冰,中间的冰稍薄一些,还被人砸了一个窟窿,窟窿中的水微微荡漾,只因方才被人翻搅过了。

月下的祁佑辰清冷异常,眯着眼睛审视着方才被他从水里捞出的小木人,小木人只有巴掌大小,是一个笑意盈盈的女子,雕刻的栩栩如生,容颜倾城。唯一不足的是小木人多处浸染了血渍,这应该也是被主人遗弃的原因。

渝白靠近,也并没有分走祁佑辰的半分神色,渝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小木人,微微诧异,随即调侃,“督主还有这般手艺?把沐姑娘的神色雕刻的出神入化”

祁佑辰的神色有些危险,语气颇冷,却是笑着叹道:“是啊,真是出神入化,不过......这却不是我雕刻的”

闻言,渝白也逐渐敛了笑意,他虽不在场,可他却是知晓沐初棠被人劫持就在这条河边,不可思议,“都督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望了眼显然是今夜被凿出的窟窿,他惊诧,“难道是刺客留下的?”

祁佑辰双唇微抿,神色凛然,须臾,他冷声道:“事发之后,我们立刻包围了这里,却不曾看到刺客的身影,说明了什么?”

渝白蹙眉,“或许刺客未曾出去,一直与我们在一起,他......或许是我们熟悉的人”

祁佑辰冷若寒潭,哂笑,“有一点可以肯定,定是棠棠熟知之人”

今晚,当他得知棠棠被劫走了,他疯了似的寻找,不过他很快的冷静下来,发现刺客给他留的线索很明显,十足的刻意为之,不过箭在弦上,顾不得被骗,顺着线索果真的在河边发现了已经昏迷的棠棠。

祁佑辰想起了那时她身上披着的黑色狐裘,微微蹙眉,覆在身后的大手缓缓握拳,越握越紧。

看来,刺客比想象中的还要关心这份“伏妖血”

“都督”渝白思忖

今日圣上遭到了一小队人的暗杀,得知无法得手之后,便护着领头之人撤退,渝白与这领头之人交过手。

“这人的招式很诡异,说不出来,不知都督是否还记得给七殿下下蛊的那个奸细武山?这两人的武功招式很相像,只不过,今日的这个首领武功却要高出武山许多”

祁佑辰安案思忖,许久,意味不明的问道:“玄卦门最近有什么动作?”

渝白摇首,“一切正常”

渝白有些奇怪,月前,王爷忽然派人盯上了玄卦门,不知是何意图?

“王爷,若是小先生知晓了会不会不高兴?”

闻言,祁佑辰缓缓的转头看向渝白,琉璃色的瞳孔清光流转,仿佛看一个傻子,“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渝白:“......有道理”

祁佑辰转了话题,“齐洛快回来了吧?”

渝白,回:“半月内”

查到祁长煜身上的秋蚕蛊是出自于桑蛮的谢丞相府邸,而齐洛这次就是专门弄清楚这件事情的。

祁佑辰缓缓出声,又像是自言自语,“武山是胡羌派来的奸细,又与桑蛮的谢丞相府脱不了干系,所以......桑蛮与胡羌到底有无瓜葛?”

这些或许只有等到齐洛回来,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两人这次碰面是私下的,渝白是羽翼卫出色的将领,而祁佑辰为了让圣上放心,自是要与这支军队保持距离。

渝白在回营帐的路上,意外的发现祁佑辰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恰到好处,可是皇家营帐并不在这个方向。

他回头欲问清他的意图,谁知,祁佑辰竟不经意的转了眼神,悠闲的打量着四周漆黑的夜景,并无打算与他来个眼神沟通。

渝白怔忪片刻,暗暗思忖,大概想通了原委,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当做什么也没发现,径直的回了营帐。

营帐虽简陋,好在温暖惬意,果不其然,那个颀长俊逸的身影随后而至,渝白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因着渝白受伤,营帐内多了一张软床,渝白默不作声的爬上床,随口嘟囔了一句,“榻上有被褥,都督请便”

祁佑辰淡淡瞥了一眼床上有些幸灾乐祸的身影,神色略有难堪,但还是默默的吹了灯,安静的休息在这张空榻上。

竖日,辰王的营帐内,沐初棠一觉睡到自然醒,醒了就意识到手腕的伤有些疼,刚想喊人,就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进来”

应声而入的是云生,沐初棠开玩笑,“余晚晚重色轻师姐,至受伤的我于不顾,还是师弟好!”

闻言,云生总是容易羞涩的脸上露出笑意,身形清瘦高挑,五官清秀。

沐初棠意外,“如今云生真是成大小伙子了,刚进宗里的时候虽说也有十几岁了,但瘦瘦小小的,还经常被我欺负,如今,我怕是欺负不了喽”

他把食盒放在案桌上,腾出手来,先去换沐初棠手腕上的药,垂着眼眸,语气淡淡,“要是被师姐欺负就欺负了,无论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多大了师姐都可以欺负”

闻言,沐初棠笑意更甚。

他认真的上了药,还不忘安慰,“师父给的这个药,涂上之后,连个疤痕都不会留,师姐就放心吧”

沐初棠再次开玩笑,“反正也能嫁出去,留不留疤的不重要”

闻言,云生的手微顿,他抬首认真的问道:“师姐,你真的要嫁给辰王?师父说你俩并非良配”

沐初棠看见他秀气的脸上有些天真,忍不住捏了捏他脸,忍不住打趣,“你懂得什么叫良配?”

云生嗔视了她一眼,“师姐惯会打趣,我如今也不小了,怎么就不知道良配了?”沐初棠不肯示弱,“你也知道你不小了!,那你赶紧带回来一个,整个元明宗为你操办酒席”

此话题似乎不是第一次被提起,沐初棠刚开个头,他就忍受不了,拎着药箱起身,“药换完了,师姐先用膳吧,我先走了”

“诶?你这孩子”

云生开门之后,匆忙的脚步忽然顿住,望着来人询问,“沈国公是要找辰王吗?不巧了,他一早就被圣上召走了”

屋内用膳的沐初棠也微微诧异,只听沈恩瑾声音醇厚,“我是来找小棠先生的”

“哦,我师姐倒是在,沈国公进去与我师姐说吧,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望着迈步进来的沈恩瑾,沐初棠微微叹息,“国公爷坐吧”

沈恩瑾面无表情,望着沐初棠的目光略有复杂,似乎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默然不语。

“国公爷是为了惑心的事情来的吧?”沐初棠直截了当

沈恩瑾神色淡淡,只单单一句,“嗯”

沐初棠心下了然,北漠的战场上看来也不是那么的太平。跟踪巫麟的那一夜,沐初棠对沈恩瑾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后来想想有些后悔了,想要对抗惑心,仅靠自己、或者仅靠祁佑辰的力量还是有些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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