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去一年,大家其实都不是太想去。去个十天半个月可以,那是玩,去一年……那是受苦去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主人发了话,哪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她们甚至没有辞职的自由。
奴婢又不是雇工,奴婢签的是身契,此身此命,姻缘孩子,都归属主家。
殷莳喟叹也庆幸,至少二次投胎没投成奴婢。
“钱箱子得带上。”她早想好了,直接分配,“青燕留下看家,钥匙先给巧雀。”
唯一高兴的人大概就是青燕了。
她不用跟着去!自己一个人守着院子,那把门一关,不是能睡到自然醒了?
甚至院里没人,她还可以偷偷地睡姑娘那张填漆床。
遂解下腰间钥匙给巧雀,叮嘱:“可看好了箱子,钥匙别离身。用了钱要记清楚,别回头说不清。”
尤其强调:“等回来赶紧还我,我可太不放心了。”
钥匙就是权力。她预先打了伏笔防止巧雀在这一年时间里哄了殷莳,回来不还钥匙。
中学生的年纪在这里搞职场政治,令殷莳侧目。
殷家上上下下的人此时都围着京城归来的沈夫人母子转,个个都捧着他们。
三房一个姨娘的过身,于别人就是随个分子钱就过去了的事。
只有三房的四姑娘殷莳,麻衣孝带地上了车,带着几个箱笼,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安安静静地往东林寺去了。
门上的婆子瞧着她登车,小小身形披麻戴孝,看着怪可怜的。
……
……
云鹃跟车夫一起坐在帘子外头。巧雀跟婆子们在后面车里。
殷莳一个人在车里呲着牙直乐。
好好好,就先在寺庙里修行一年,一年后再回去,就算“仿佛变了个人”也都说得通。
那时候,新生活才真的开始。
马车往东林寺去,多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棺木并不往这边运,那动静太大,一个妾还不值当的这么折腾。其实燕姨娘死的不是时候,赶上沈夫人省亲,为着怕冲撞了沈夫人,当时就给运出去了,听说已经匆匆下葬。
如今殷莳就是抱着燕姨娘的牌位过来而已。
仆人已经提前来打点了,待她们到了,自有知客僧招待。寺庙这种地方就是常有人寄居,东林寺在方圆百里算是香火比较盛的,大户人家做法事做道场都找他家。原就修得许多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