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有道理,无人能反驳她。韩童、魏恒等人面面相觑,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心想这小猎人也坦荡过头了,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底儿给拆了个干净——转眼间就从一个被学府公子赏识的神秘御兽师,变成了根本不能御兽的凡人。
世家公子的欣赏,学府的诱惑,竟不能动摇她半分?
“走吧,大人。”苍凌阑没有多看那群人的反应,而是谨慎地重新把那长弓背在了身后。
少女紧了紧束腕的麻绳,目光平静地投向远山轮廓,“我们要在日落之前入城,夜里的深山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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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片密林,竟有了路;沿着弯曲的山路走上一炷香,便能看见朔城的北门。
青黑色的城墙从地平线的尽头拔地而起,宛如斑驳老斧,将天顶劈成两半。
盘虬的树根在城楼上纵横,已与这小城化为一体。有青袖铁甲的城卫兵踩着凸起的树根,于城头上行走。
朔城乃边疆之地,山中之城,为了抵御凶兽的袭击,城墙便修筑得极为高大。行人从这城门下穿行而过,就像蝼蚁成行,又密又小;同样渺小的几十个黑点在高空之上来回飞旋,那是巡逻的守城战兽。
车队穿过城门时,已是日暮。风一吹,无数黄绿色的叶子不知从哪儿飞来,在夕阳中旋落如雨。
朱火角马嗅着落叶的味道,打了个响鼻。
“天有叶,地有根,好独特的城池。”
韩童已掀开车幔往外张望了半天,此时从肩头拈起一枚落叶,打量着车轮滚过的街道,啧啧称奇。
在这座北方小城里,遍布着深深扎入砖石的树根,乍一看觉得贫瘠,细品又能觉出粗犷与野性的生机。
“这些根系,应当是植类凶兽的吧?我在王都便隐约有所耳闻,说朔城有巨木,叫……”
“荒桑。”
苍凌阑从车厢前面回头,她将手肘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倒是蛮惬意,“这种植兽叫荒桑,城头爬的是它的根,城中飘的是它的叶……荒桑的叶子香得很,不仅能入药,取来酿酒煎茶都是绝品。沿街就有卖,大人们得闲可以尝尝,好喝的。”
韩童望向他手中的叶子:“朔城人居然在凶兽的躯干上筑城,它不伤人吗?”
“不会,植兽生在山林里,每天得被飞鸟走兽踩上几百次?要是回回都暴起攻击,自己也不用活了。”
“也是,也是。”韩童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