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修眼眸中逐渐充斥满浓郁的哀伤。
他坐了许久,久到月亮西沉,才终于狠心把两盒明烛全都取出来,悄悄推门,一路绕到池塘边,准备丢掉。
月光莹莹,银白色笼罩在细腻温润的明烛身上,他看了一眼漆黑的池塘,心里忽然有些舍不得。
傻站在池边许久,都没舍得松手,也没有重新装上蜡烛回去。
这是背叛的象征……可……也是终于有人关心他的象征啊……
迟砚修犹豫了很久,抱着明烛的手在栏杆上摇摆不定,几度在盒子要翻倒的时候又重新扶了回来。
“谁在那里?!”
背后冷不丁传来道冷厉的女声,把迟砚修吓了一跳。
许是心中舍不得将明烛丢掉,手哆嗦的时候下意识将盒子回扣到胸前,又因太过激动没抱稳,盒子从怀里掉了下去。
明烛如一哄而散的萤火,眨眼间散落了一地。
身后的女子步伐极快,身影向前一闪,动作敏捷又狠辣的从后面擒住了他的肩膀,迟砚修痛的惊呼出声。
“疼疼疼!”
阴山雪认出他身上的弟子服,反扣住他肩膀的手再次用了用力,厉声问道。
“现在是凌霄峰宵禁之时,所有弟子无事不得外出,你鬼鬼祟祟在池塘边上做什么?”
迟砚修一听阴山雪的声音,立刻出声道:“阴师姐,是我,我是迟砚修啊!”
“砚修?”
阴山雪按着他的肩膀转过来一眼,发现真是迟砚修,立刻就松了手。
群玉一共就五个弟子,每个人她都认识。迟砚修很特别,是五人之中唯一不爱好练武的那个,日日都往药田跑,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原来是你啊砚修。”阴山雪略带歉意的说:“天太黑了,我只看见有个人影在桥边鬼鬼祟祟的,没想到是你。”
迟砚修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阴山雪这两下差点给他胳膊卸下来,此事本就是他的不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没事师姐,我皮糙肉厚,不疼。”
阴山雪疑惑的问:“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迟砚修被问的一愣,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
阴山雪敏锐的察觉到了迟砚修的反常,想起他在桥边鬼鬼祟祟的模样,她俯身抓起地上散落的东西瞧了瞧,这一瞧,连看向迟砚修的目光也变了几分。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明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