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曾经从四川调了川兵来北上支援辽东,因此即使左良玉大字不识一个,也对此事件有所耳闻。
袁崇焕接着道,“后来他们父子得罪了魏忠贤,就都相继罢官回乡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侯恂。”
“说不定等这一仗打完了,你在朝廷里的官职比他还高,他反过来给你陪酒还差不多。”
袁崇焕说罢,忽然觉得一阵反胃,侯恂比左良玉大九岁呢,反过来陪酒也挺教人恶心的。
再抬眼去看左良玉,左良玉的脸上倒没出现什么幸灾乐祸的神情,只是有些懵懂地道,“那袁臬台,现在是阉党赢了吗?”
袁崇焕回道,“不能说赢,党争没有赢家,更没有谁赢谁输这一说,只是目前为止,朝中是阉党占上风。”
左良玉道,“袁臬台是东林党罢?如果这一仗能将奴酋打退,那朝中是不是又就是东林党占上风了?”
袁崇焕点点头,道,“具体情况比你说得复杂一些,但是大方向上就是你概括得这样。”
左良玉爽朗一笑,道,“那这一仗必得赢了它!”
袁崇焕有些惊讶,难道左良玉跟侯恂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象得那样带有强迫性?
如果左良玉确实是自愿跟着侯恂的,那就可以解释为何他在南明依旧站在东林党这一边了。
袁崇焕顿了一顿,道,“可是侯恂是东林党啊,如果东林党在朝中占了上风,那侯恂父子说不定就会被重新起复了,你心里难道就不觉得……窝火?”
左良玉道,“起复就起复呗,他起复了,小的也不陪酒,又不是他一起复,小的就愿意陪酒了,两码事嘛。”
“小的不愿意陪侯恂御史睡觉,又不等于小的就愿意看到魏忠贤赶他回乡,又不等于小的就愿意见到那些阉人迫害忠良。”
袁崇焕心想,要不怎么说新中国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就是扫盲运动和义务教育呢,看来这文盲的想法确实跟读过书的人不大一样。
他一连遇到的两个文盲,阮氏这个女文盲,和左良玉这个男文盲,都让他感到费解。
他没办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他想他要是左良玉,铁定是不会希望侯恂父子再回朝堂的,不管他们父子是哪个党的。
袁崇焕问道,“那你是觉得,斗倒阉党这件事,远比让侯恂回乡这件事来得重要了?”
左良玉道,“那可不吗?”
袁崇焕觉得左良玉这个人有点儿意思,“可是阉党迫害的是清流士林,侯恂迫害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