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变得更加安静,范文程在城下的叫骂声也变得愈发清晰而响亮。
袁崇焕本来是应该亲自上前去回骂的。
但是一来他这个人比较文明,怎么骂也是现代的那几句粗口,骂不出徐敷奏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市井特色,想想还是不必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二来呢,袁崇焕觉得自己对“阴私”这两个字的理解,跟古代人有点儿不大一样。
就比如先前提到的西夏梁太后那个典故,依照袁崇焕看来,梁太后已经脱离了安守妇道的这个范围,上升到了政治斗争的境界。
虽然她的公公就是她的政敌,但是杀公公跟杀政敌的性质还是不一样的,梁太后让李谅祚杀她公公的时候,她公公就已经是她的政敌了,那就不能用固有的道德标准去评判这种行为。
因此袁崇焕没有跟范文程直接对线,而是朝身旁三人问道,“那奴酋的事,你们谁知道得多一些?我是广东人,从前来辽东之前,倒不怎么听说过奴酋的阴私。”
朱梅笑道,“奴酋那一家子的脏事儿,我却是知道一些,我自小就长于广宁前屯卫所,自从奴酋自萨尔浒兴兵以来,他们那一大家子的恩恩怨怨,我就没少听说。”
袁崇焕笑道,“好!那你知道什么就骂什么,放心大胆地骂!”
朱梅应了一声,他清了清嗓子,走到城墙边上,用一种唱山歌似的嘹亮的嗓音,跟范文程摆开了阵势,“我们太祖皇帝要是被气活过来,早就把建奴的骨灰都给扬了!”
“建奴竟然还有脸来骂咱们的陛下让谁爬床,不让谁爬床?谁爬床,谁没爬床,这建奴心里没点儿数啊?你们要没数,咱们今儿就同你们一五一十地说道说道。”
“这建州当年怎么发展起来的?不就是那一对骚鞑子兄弟爬上了李成梁的床吗?当谁不知道一样!你在这儿一口一个‘主子’的叫得恭敬,那小骚鞑子当年爬上辽东总兵床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个骚模样儿呢!”
“小骚鞑子也有脸骂魏阉?要我说呀,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建奴当年要没有李成梁给他们兄弟的贸易敕书,那是连给咱们神宗皇帝磕头朝贡的资格都没有呐!”
“辽东女真有多少个部落?海西叶赫一大堆酋长,怎么就偏偏被这个小骚鞑子给统一成功了呢?没李成梁的帮忙谁信呐?谁信呐?人家李成梁的年纪都比他们的爹还大了,这骚鞑子就硬是不要脸,亲兄弟之间抢着求李成梁临幸!”
“后来叛明的时候还整出一个‘七大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