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十八的沈毅虹在家排行老三,上有哥哥毅千,下有弟弟毅里,前有姐姐毅彩,后有妹妹毅花,真可谓“毅有千里气,虹似七彩花”。因经济拮据,兄弟姐妹们都没有读过多少书,就下地干活了。聪明伶俐的毅虹,深得父亲沈万固的宠爱,一直供她上学,想培养一位出人头地的大学生。
沈万固熟读四书五经,从小深受沈氏家训的熏陶。他为人守成,家教严厉,动辄以沈氏传统和家族名望教育子女。
在海通城,沈氏可算是名门望族,世代名人辈出,不胜枚举。家规家训传为佳话,受到多方关注和赞誉。沈氏家法更是严酷,执法验刑十分严格。
万固常用河东街沈家的案例教育子女。据说,该户是海通城有名的富户,大房的大小姐不小心碰倒二房太太,其身体并无损伤,但被视为败坏沈家门风,须以忤逆长辈之罪当众受戒尺抽打五十下的责罚。大小姐趴着被固定在刑具即红木矮桌上,胯骨搁在桌沿,两只手分别系在桌腿的扣子上。带着风声的戒尺狠狠抽打下去,柔软的臀肉瞬间凹陷进去,又在戒尺离开后弹起。两爿白嫩丰腴的屁股泛出道道血淋淋的伤痕。屋内几十人端坐观刑,谁都不敢出声,静听戒尺抽打臀部发出响亮的噼啪声。验刑是执行家法必不可少的一环,如有差池还得重打。
在海通地域,沈氏与张氏两个家族有着深厚的渊源。且不说刺绣大师沈寿与清末状元张謇的旷世情缘,就以巨商沈敬夫为例,定会让人赞叹不已。张謇筹办纱厂,资金困顿。“告急之书,几于字字有泪”,甚至靠卖字自给,“闻谤不敢辨,受侮不敢怒”。沈敬夫用自己布庄的全部资金接济纱厂,不足部分则以布庄名义贷款。张謇曾说:“通纺业之兴,归功于燮均(敬夫)之助。”然而当纱厂获得巨大收益时,沈敬夫却坚决引退自营,此举在当时名噪奉吉黑三省。
至于十里坊的沈姓家族是如何败落的,今人那就不得而知了。据说古街市被战火夷为平地,大部分沈姓人举家迁至海通城内定居,而极少数人留下来垦地复耕为生,这也许就是破败的起始吧。
到了沈万固操持的这个沈家已贫穷到让人不堪。三间土墙麦草房,摇摇欲坠得起风用绳,下雨用盆。父母和弟弟、妹妹睡一个房间,客厅里搭了两张铺,毅虹和她姐姐毅彩一张,哥哥毅千一张。另一间房是厨房,与客厅和屋后都有门相通。厨房内有一座两口锅的土灶,旁边有一张木头板儿桌子,板与板之间有手指宽的稀缝。围着桌子摆放着四张木条凳,有的断腿用稻草绳绑着,有的看样子有人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