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兰汀宫,贤妃身边的宫女王章忍不住问:“娘娘,您怎么不再劝劝大公主呢?公孙野,实在是配不上她啊,他不是公主的良人。”
王章是贤妃的心腹,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与她一同长大,两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是以旁人不敢说的,王章敢说,贤妃也愿意给她解惑。
贤妃扶着王章的手,良久后叹息一声,声音带着几分看破红尘的淡然:“浓情蜜意之时,有情人眼中只有彼此,旁人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反而会觉得你是要拆散他们,是坏人,本宫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有些人,非得撞了南墙,疼了,才知道回头。”
王章欲言又止,觉得娘娘说的也是,大公主别看性子柔柔弱弱的,但真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跟着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
皇帝今儿受了太后的教诲,此时坐在御书房里感慨良多,正发呆呢,听到钟前来报,说贤妃求见,皇帝略一思量,就大概猜到是为什么。
他摆摆手,“让她进来。”
“是。”
钟前出去把贤妃请进来,贤妃扶着王章的手入内,随后放开她,上前冲着皇帝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贤妃的气质在后宫里是独一份的,每次见到她,皇帝都感觉眼前一亮,清爽了不少。
他脸色稍霁,冲贤妃点点头:“赐座。”
“谢陛下。”
贤妃在下首落座,看了眼皇帝的脸色,见他似是有些怅然,轻声问:“臣妾观陛下神色,略带忧愁,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两人相处向来是这样的,贤妃总是能给皇帝一些有用的建议,也不会刻意逢迎,所以对旁的妃嫔不能说的,皇帝愿意和贤妃说道说道。
是以她问了,皇帝便如实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日看到嘉宁,忽然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朕年轻时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那股冲劲和无畏,是现在的朕没有的,年纪大了,做什么都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贤妃莞尔:“谁还没年轻过呢?年轻是好,但年岁渐长也并非坏事,年纪大了看的多了,知进退,懂荣辱,有担当,顾大局,谁又能说这不好呢?之所以束手束脚,不过是因为要考虑的太多,放在心上的人太多。”
皇帝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朕就是又想顾全这个,又想顾全那个,怕伤了这个,又怕冷了那个。”
“陛下其实不用想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