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写什么就写什么?
黎穗当然没这么听话。
她右手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串,除了嗑字比较清晰以外,其他几个字歪歪扭扭,几乎看不清。
“草书。”黎穗满脸真情实感,甚至带着几分自豪的意味,拿着竹签把图样怼他面前,“看看,有没有一点草圣张旭的风范?”
周景淮伸手接过,认真评价:“有点狂徒张三的风范。”
“不是你的错。”黎穗遗憾摇头,拍拍他肩膀,“是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害你忽视了对精神审美的追求。”
周景淮:“……”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和“好甜我都想嗑你俩了”,都是中文字、都是九个字,甚至有四个字一模一样。
也没差多少。
黎穗心满意足地去收拾行李了。
虽然在这个家里住了三个月,但黎穗的行李非常少,除了衣柜里的衣服,就是书桌上堆着的一些杂物。
就跟住酒店似的,不到二十分钟,她就把所有东西搬到了主卧。
主卧的床,确实比客房舒服,空间也更宽敞。那算命的,莫不是周景淮的竞争对手为了让他不好过,故意请来的?
黎穗大字型躺在床上,天马行空地想。
轰隆——
窗外一声震耳的雷鸣,打碎了黎穗的惬意,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本能地浑身一颤。
抬眼看去,窗帘缝隙中,亮光转瞬即逝。
暴雨随即倾盆而下,哗啦哗啦的,让人觉得这房间仿佛是一个出不去的笼子,压抑得令人窒息。
早知道就不逞强,去找小雨一起睡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许久没用的耳塞戴上,然后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本来是真挺困的,但她似乎还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这对耳塞的隔音程度。
轰鸣的雷声依旧震耳。
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争执、妥协、绝望、崩溃。
其中最完整的,同样是一个下雨天。
她坐在医院楼梯间的台阶上,情绪彻底崩塌,仰头看着眼前的周景淮问:
“哥,干妈之前说,我爷爷对你家有大恩,不管想要什么,你们都会尽力满足,对吧?”
不等周景淮有所反应,她伸出手抓住周景淮的袖子,指尖轻颤,却故作镇定地威胁:
“那我要你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