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叹了口气道:“我欲行宽平之法,胡惟庸案发之时,曾劝父皇少杀功臣,恐伤天地和气,被父皇斥为过于仁柔。”
蓝玉点点头道:“胡惟庸一案确实牵连太广,连太子老师宋濂也涉其中,如不是太子殿下力保,恐不免于难,太子殿下真是功德无量啊。”
朱标苦笑了一下,摆摆手道:“此事休要再提,自此之后,父皇对我深为不满,才有棘杖拔刺之事,并言道此儿颇不类我。”
蓝玉听到此处,霍然而惊道:“臣在北平之时,听闻燕王曾自夸耀说陛下抚其背言道:‘此儿类我。’燕王龙行虎步,北平依山傍海,形胜之地,有天子气,殿下不可不防。”
朱标不以为然道:“舅父莫要胡说,燕王对我万分恭敬,我们兄友弟恭,绝无此事。”
蓝玉动情道:“我为太子至亲,故斗胆直陈,愿玄武门之变不会再现。”
朱标道:“好了,舅父。我们今日不谈此事。且来商议一下如何处置残元俘人。我观其名册,论血缘亲贵者当属虏酋子女地保奴与塔娜二人,我意封地保奴为侯,塔娜配与公卿子弟为妻,其余人等各给钱粮,安居京师,以怀远人,你意如何?”
蓝玉脱口而出道:“不妥,那个塔娜素无教养,野性难除,岂可婚配良人,不如送入教坊司。”
朱标奇道:“你怎知晓,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是何等人物?”遂命人传召地保奴和塔娜前来。
蓝玉面露尴尬之色,又不便阻拦,只得静候一旁。
不一会儿,东宫侍卫便将地保奴和塔娜二人带入,二人跪下行礼,口称:“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一抬手道:“免礼。”
二人遂站起身来,面目低垂,沉默不语。
朱标将二人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见那地保奴身形瘦小,形貌猥琐,倒是那塔娜落落大方,颇有女中豪杰的风范,便暗暗称奇,高声道:“地保奴,我今日封你为安远侯,赐予田地宅院,安居京师,你可愿意?”
那地保奴又跪下谢恩道:“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朱标又转向塔娜道:“塔娜,我今将你许配与公卿子弟为妻,安享尊荣,你可愿意?”
塔娜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蓝玉上前呵斥道:“贱婢,还不快谢太子隆恩。”
塔娜怒视了他一会儿,转头对朱标道:“我不要嫁人,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是想要一样东西,你虽是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怕你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