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渤出宫之后,黎汉苍对黎季牦道:“父皇,杨郎中说得有理,那个陈少帝不能留,干脆把杀了,永绝后患。”
黎澄在旁帮腔道:“大哥言之有理,不如一把火将那兴圣寺烧了,省得麻烦。”
黎季牦看着两个儿子,痛心疾首道:“我既已答应圣偶留她母子一命,你们岂可苦苦相逼。此番黎氏代陈,圣偶出力甚多,然她从太后之尊沦落到出家为尼,并无半句怨言,你们一个当皇帝,一个当王爷,可还不肯放过她,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黎汉苍急忙躬身施礼道:“孩儿也是为了我黎氏江山,才出此下策,既然父皇不准,那我们便严密封锁消息,不使大明上下知晓,待册封落定,木已成舟,便一切无碍了。”
说着,他朝黎澄一使眼色,道:“二弟,你即刻加派人马,将那兴圣寺团团围住,不使一人进出。”
黎澄拱手答道:“遵旨。”
这几日兴圣寺外增添了许多兵马,将寺院围的水泄不通,不许僧人出入,更不许香客靠近,一切所需之物都由外面把守官兵传递进来,犹如监禁。寺内上下僧众都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张士行却觉得似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便和王恕两人轮流值夜。
这一夜,轮到张士行值下半夜,他躲在小院门后,透过门缝,朝院外观瞧,忽然听得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他凝神静气向院外看去,只见三个蒙面黑衣人从寺庙后院墙头跳下,躲在墙根处,围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张士行轻轻抽出门栓,握在手中,权作防身之用。他全身内力运到手臂之上,只待这三人靠近,一击便杀。
谁料这三人嘀咕了一会儿,竟然一齐俯身向对面东跨院走去。张士行心中暗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看起来身手不错,却不知道对面住了前皇帝,埋伏了许多大内高手,这趟定要吃瘪了。”
谁知这三人靠近东面院墙,一人在外望风,其余两人飞身上墙,跳入院中,悄无声息,就此不见了。平日里伪装成僧人的禁军护卫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张士行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虽然他不曾象师父、师兄弟们教授陈安的功课,但这个小孩聪明伶俐,惹人怜爱,眼下遇到危难,岂能不管。
张士行于是一个箭步,跳了出来,对着那个望风之人,大喝一声道:“呔,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来此作甚?”
那人也不答话,朝他一抬手,一支袖箭激射而出,张士行急忙闪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