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怀里温香软玉，清晰而真实。
不是午夜梦回的幻象。
他却把人抱得更紧，声音就在孟晚岁耳边：
“嗯，我让岑郁和方齐都去审了，找出当年的证据，公之于众，让她为谋害你付出代价。”
李晟一遍遍抚摸孟晚岁的背脊，瘦削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肢，在手上无比真实。
他再次下定决心，再派人去找点神医来，一定要把岁岁养得长命百岁。
药王谷那个家伙，路上慢吞吞的，到处救人，现在都还没入京。
孟晚岁点头，继续说，“唐贤妃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有任务的。
“她脑子里还住着个怪物，给她指令，让她杀人，杀人之后她就能得到一枚药丸，能祛百毒。”
这些都是她通过和唐贤妃打擂台，还有蒋星的供述串联出来的。
她想了想，还是补充，“那个怪物似乎还有点别的能力，我当时杀了唐贤妃，但我没有任何意识……
“我是不想杀的，我知道这个人还有用，但我像是被夺去了神智……”
她尚未说完，李晟抬起血红的双眼，“果然是怪物，死了也是活该。”
孟晚岁摇摇头，“我是在想，异世之人如此寻常，我们如果发现一个就杀，那势必会引起恐慌，而且这些人藏得比较深。”
她斟酌字句，“你觉得，我们对她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李晟不容分辩：“杀了。”
孟晚岁眨眼，不赞成，她更想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交给钦天监。
李晟盯着她的眼睛，“岁岁，这样的异世之人，不能留。”
“李晟，你能说对方是异世之人，对方也能说你。”
李晟抿唇不语。
孟晚岁继续说：“如果没有大问题，派人监视起来就行了，不要造杀孽。”
李晟眉眼稍稍放松，“岁岁都这样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孟晚岁蹙眉。
“岁岁，你想不想知道，地方的世家做了什么决定？”李晟转移话题。
孟晚岁叹气，李晟有点草木皆兵，但她还是顺着把话说下去：
“送上秀女，站队，然后交出部分利益。”
李晟摇头，神秘一笑。
“岁岁，我早早就挑明了，不要女人，他们不会再送女人了。”
孟晚岁故作苦恼，歪头，“那是什么？”
李晟心脏乱跳，明明都是夫妻了，可孟晚岁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还是叫他面红耳赤，小鹿乱撞。
“是亲一个。”李晟抬起头，贴在孟晚岁唇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夫人……”
孟晚岁被他看得浑身发软。
早春新挂上的纱帘被微风吹动，孟晚岁一点点低下头，晃晃悠悠的帘子垂下，遮住了室内旖旎。
唯有甜软的声音从内室漫出来。
“娘子，不够。”
“你还没说……”
“等会儿说！”
“不……”
“娘子，你不愿意，是还想着那个短命的前夫吗？”
“……”
东方鱼肚白时，李晟才从帐中起身离开，他坐在轿中，不断回忆唐贤妃和蒋星的异常之处。
在轿过宫门时，李晟吩咐：“加强对京都的管控，再把朕昨日制定的过往盘查法推行下去。”
多事之秋，绝不能让有异心的人窜进皇城。
外头玄青领命。
李晟挑起帘子，看着外面自年少时就不曾变过的景物，觉得没意思极了。
还是岁岁身边有意思，他才刚刚离开岁岁，又开始想念了。
相思之苦啊……
他从胸口勾出粉帕子，放在鼻尖。
昨夜，这方帕子，落在孟晚岁身上，端得个活色生香……
李晟口干舌燥，靠在椅背上，难挨极了。
……
孟晚岁腰酸背痛醒过来后，一脸懊恼，她竟然又被李晟勾引了！
“南鹄。”孟晚岁轻声唤她。
进来的却是萧鸢，她低着头，站在纱帘后，盯着脚尖：
“表妹，今天母亲去郊外接外祖父和父亲回京，只有咱们俩，得去护国公府参加苏大姑娘的生辰宴。”
孟晚岁声音沙哑，带着慵懒：“去吧。”
她正想着要亲自去见一见她的老朋友，顾青一眼认出她，不知道那人呢？
萧鸢有点不情愿，“可是，那边有人不喜欢咱们。”
“说清楚点，不然等会骂人都不知道骂谁开头。”孟晚岁走出来。
萧鸢立马很有眼力见端茶给她，“就是苏家的大姑娘，苏眠月。”
孟晚岁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奶团子。
胖乎乎的小手朝她挥手绢，甜甜喊她岁姨。
她只要一想到苏眠月，心都是软的。
不太在意地问，“为什么不喜欢咱们？”
又加了句，“这茶不错，等会带回去给舅母尝尝。”
萧鸢点头，蹲在孟晚岁脚边，瓮声瓮气说：“她……她……”
她似乎觉得说不出口。
但又不得不说。
萧鸢长叹一口气，“她喜欢先帝。”
孟晚岁：？
先帝，永宁帝？
孟晚岁抬头望天，只看到了雕梁，默默低头，十分怀疑自己最近精神高度紧绷，所以幻听了。
她再一次看向萧鸢，“先帝？还是现在的皇帝？”
萧鸢懵了：“还有这种解释？”
孟晚岁和她面面相觑。
“！”
完蛋！
半晌。
孟晚岁抿干净杯中茶，平复了下心情，她问，“护国公夫人知道吗？”
萧鸢绞帕子，为难点头。
“护国公夫人不怎么关心她。”
孟晚岁脸色都僵了。
她还记得，那人生下这粉团子后，有多怜爱。
后来她死时，苏眠月已经有十岁了，那时候护国公还放言。
——要给苏眠月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不叫她吃一点苦头。
孟晚岁心口发痛，“护国公夫人为什么不关心她自己的女儿？”
萧鸢只知道，护国公夫人久病不出，护国公府现在是范贵妾做主。
苏眠月也很少露面。
孟晚岁下定决心，她得赶紧去看看，别让那家伙被欺负了。
东鸽从外面赶回来，跑得急，鞋都掉了一只：
“郡主，别去护国公苏家的宴会！”
她大口喘气，话都说不明白了。
还是孟晚岁倒茶，萧鸢给她喂下去，北雀上来给她顺气。
“别急，东鸽，慢慢说。”孟晚岁眼里满是焦急。
东鸽缓过一口气，立马开始说她今天打听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