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过,掠起尘土,带来寒意,街道上的行人更是稀稀落落。
扈六娘身着厚厚锦袍,坐在暖轿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身侧放着雕刻繁琐花纹的细长腰刀,腰刀有四尺多长,更适合双手握刀,能用这种腰刀,说明扈六娘战斗中不但灵活,也颇有力量,因为这种腰刀更适合劈砍。
腹中胎儿搅的她日夜难安,又踹了几脚,想到这孩子想出来看看世界,禁不住苦笑起来。这个孩子的确是个意外,去年皇帝北巡时,没想到一夜风流,竟意外的怀上了孩子,这让她幸福又烦恼,幸亏是冬日肚子大了起来,可隆起的肚子就再也掩藏不住了,六娘只能装病,借口无法理事,事情交予扈钺书打理。
暖轿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女孩年纪尚小,清纯可人,小脸嘟嘟粉嫩,让人看了好生喜欢。男的五十多岁,身穿黑狗皮袍,带着狐皮帽,修剪过的灰白胡须很是整齐,干瘦矮小的身材看起来弱不禁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光芒。
临街墙角的破旧桌椅边,刘者元正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些破败的棉袍无法抵挡侵入的寒风,老人弓着身子,将身体蜷作一团。在桌子上摆着破旧的算卦工具和几本卦书,桌椅旁插着破旧的旗幡,上书“神机妙算”四字。
扈六娘多看了眼寒风中老人,见老人冻得蜷缩身体,双手对插在袄袖中,不时的跺脚取暖,便动了恻隐之心,想为这个可怜的老人做点什么。犹豫了一下,递给身边的丫头一块大银锭,说道:“交给卦师,随便给我看一卦。”
见到这么大的银锭,刘者元两眼放光,马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客气的对丫头言道:“姑娘是来求姻缘的吧,我看姑娘十四五岁,应该是……”
丫头赶紧打断,指着轿子言道:“不是我,是我家夫人要看。”
六娘倒也是无所谓,本就打算施舍这位老人,淡然言道:“随便看吧!”
刘者元收起银子,面色肃然,一本正经道:“夫人,鄙人受你恩惠,定然有所回报,话虽不好听,却不得不言!看夫人嘴唇发青,印堂发黑,面带枯败之气,不出十日,在月中便有一劫,望夫人小心应对,应对不好,便是大难。”
“不出十日,难道应在元宵节?先生能算出什么劫数吗?”六娘低声嘀咕几声,也浑不在意对方,元宵节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能有什么灾难?危言耸听而已,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察言观色,口舌如簧,喜欢无事生非,借机敲诈罢了。想到这里,六娘也懒得搭理这位老人,挥了挥手,就准备乘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