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镇的市场都被这赵六河垄断了,成立了什么赵氏发展有限集团,他更是混到了整个县城都家喻户晓的地位,还回到老家赵庄修了个什么赵氏祠堂?
一个连自己亲爹是谁都摸不清,姓名都是自己老妈随便起的人居然还建祠堂,也不知是拜到了哪路祖宗。
赵狗嫌再没人敢提,所有人都得尊他一声“赵总”、“赵老板”。
而他过往做的那些几乎数不过来的缺德冒烟、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无人会去提及,至少在任何公开场合不会敢有人去提。
从此那个曾经的赵狗嫌俨然成为了平山镇的半个天王老子。
半数以上农户的作物必须只能到他开办的加工厂加工,所有加工后的灰糠都以低价直接回收成为他家养殖场的饲料;
现在但凡想盖新房的村民,买的砖十块有八块都是他家窑厂烧出来的,至于砖石品质如何?
不可说,说了你就是在质疑镇里评出来的优秀企业。
西游记里曾有段孙悟空自述人脉的话——“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我情深面熟”
如今那赵六河在县里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地位,端的是这一方县城,十余乡镇,百多个村寨里的“齐天大圣”。
而作为首席“猴子猴孙”的赵天宝为何有如此架势便也能理解了。
当然,这赵天宝虽说跋扈嚣张,但自然也不是蠢货,专为找麻烦而兴师动众。
这次事件当中更深层的缘由,李衡其实也能明白。
表面上看这就是一起上门索要赌债的简单冲突,然而背后却是他赵家在整个县区农村布局的一小点映射。
这其中体现出来的是一个根深蒂固的问题,那就是——农村土地流转。
土地兼并,自古有之,在古代是那些乡绅士族为代表的地主阶级以地租、地税为缰绳羁缠贫农佃户,当有流年天灾之时,平民农户不得不抵押田亩地产换取大户钱粮,然后自身沦为佃农奴仆,靠为地主打工种田换取安身之所。
在现代则是以地产商人为代表的民间资本主导的土地私有化开发流程,通过商业运作和对基层部分土地政策漏洞的研究,寻找突破口以低价从村镇占取田产土地,改化乡镇企业或集中住房区,打破原先的小农经济模式将离开土地的农民聚合到新建的工厂和居住区,同时以他们作为消费力来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