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乡绅背着手,说道:“这世道,若没有一点人脉,干什么事都艰难,更别提官场上了。”
吴阅点头,“陈兄所言甚是。”
陈乡绅拍了拍他的肩膀,“吴老弟太过老实,我若像牛马一般被人差使,指不定早就找门路了。”
吴阅没有吭声,知道他还有下文。
陈乡绅继续道:“虽说我朝甚少有举人做县令的惯例,但也不是没有,只要有门路,总有法子促成。”
吴阅故作为难道:“可是吴家小门小户……”
陈乡绅做手势打断,“所以才说吴老弟老实,有些机会啊,一旦没抓住,转瞬即逝。”
吴阅沉默。
陈乡绅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稍后二人分头离去,吴阅的心情变得微妙起来,因为方才陈乡绅的话他都听了进去。
在回衙门的路上吴阅一直心事重重,他已经忍耐王县令许久了。
亦或许陈乡绅说得对,倘若后年他再次落榜,岂不还得继续忍耐王县令?
想到这里,吴阅只觉得胸中郁闷得厉害。
先前他跟陈乡绅讨论会试考题,陈乡绅也称赞他的答卷观点,认为有可取之处。
偏偏他落第了。
更让人郁闷的是岳丈也觉得他的答卷观点是非常不错的,可是就是没有被选中。
以前吴阅不服气,接连三次失利后,不得不信时运不济。
倘若第四次又失利呢?
他不愿去想那种未来,更不愿去想继续面对王县令的窝囊日子。
傍晚吴阅下值回到家中,在边厢用饭时心不在焉。
沈映蓉给他盛开胃的酸萝卜老鸭汤,说道:“郎君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吴阅回过神儿,“没什么,许是近些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有些伤神儿。”
沈映蓉把碗盏放到他面前,又给他布菜,“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是儿郎,能帮衬一把。”
吴阅失笑,连忙摆手道:“那可使不得,若是传出去我断袖,阿娘只怕得急死。”
沈映蓉娇嗔地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
吴阅笑眯眯尝了尝汤,咸鲜十足,非常开胃,他赞道:“今日的汤甚好。”
沈映蓉:“酷暑难耐,郎君又日日忙于差事,都清减许多。阿娘说待到秋冬,得多补补才好。”
吴阅温和道:“家中二老有惠娘照料,我无需为他们费心,着实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