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了一碗芥末油,安十月眼角鼻尖涌起铺天盖地的涩意。
她端坐起身,泪花在瞳孔里闪烁,而宴霄却丝毫未注意到她这边。
他这是头一次喝安十月煮的蜂蜜柚子茶,味道不错,但也只浅浅抿了一口。
“晏总若是肯收心娶妻,现在肯定也是一位好父亲好先生。”
半晌,安十月收拾好情绪,对着已经走到玄关处换鞋的男人反讽。
只是他身形微顿了一下,却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起身离开。
“啪嗒——”
安十月眼角滑落了一颗泪。
却又被她飞快抿去。
她起身,穿着睡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辆车打火启动,指尖的烟雾遮挡了眼角的泪。
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宴霄以为她是那种女人,不过只是因为两人的初见,是在魅色,而她穿着暴露的短洋装,他则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嫖客罢了。
虽然那日她不过只是帮了同事一个忙,却未料到第二日面试的时候,宴霄居然记住了。
她的素质过硬,名牌大学毕业,又有在国际企业实习的经验,宴霄没有理由拒绝她。
可眼底的轻蔑和鄙视,却从未消减过。
起初她也试图解释,可直到两人醉酒发生关系,宴霄毫无抱歉的,拿钱把她打发走,她便释然了。
蔡叔说的对,这种男人无长情,何必供奉自己的真心,任他糟践?
*
安十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因为着急,晚宴上红色的礼服裙没换,脚上也还是那双黑色高跟鞋。
“十月,你怎么才来?”
母亲双眼空洞,坐在天台之上,她背后,是万丈深渊。
那些护士担忧地看向这边,看她要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安小姐……”
安十月安慰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母亲身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妈,我来接你回去,你快下来。”
安母眼珠通红,情绪激动,仿佛遭遇了天崩地裂,全身忍不住的颤抖。
“我不要回病房,你跟她们说,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
她试探着去拉安母的手,可安母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双眼睛涂满了恐惧,红得吓人。
“十月,妈活不了了。”
安十月搂住她,脚尖抵在地砖上,阻止她往下溜。
“妈,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