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庆历二年二月初十,午夜。
地点,河北东路大名府大名城北城墙。
城墙之上灯火通明,一个个着全甲的军士在城墙上不知疲倦地巡逻着,如临大敌。
几个军士在骂骂咧咧:“乃乃的艹避!流民,这么跑这么远,跑到咱们大名府来了?”
“是啊!乃乃的艹避,害的咱们这大半夜的在外面受冻。”
“行了!”
一直走在最前头的军士突然驻足,转过头道:“当兵吃响,巡个逻哪来那么多屁话?眼睛都放亮点,把下面的流民盯住了,出了事儿,咱们谁也跑不了!”
“头儿,您得理解兄弟们啊!”
一个军士咧嘴笑着道:“咱们这可是在大名府,距离北方的蛮夷和西北那些叛逆那么远呢。前些年高粱河那档子事儿大名府没这样紧张过,三十多年前咱大名府也没这么紧张过。本以为能混混日子过去得了,结果楼下一群流民,上头就让咱们搞这么大的阵仗!”
“就是啊!”
另一个军士一脸不爽附和道:“城楼下边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泥腿子,饭都吃不饱的家伙,咱们用得着这样紧张?军营里喝点酒,倒在被窝里困觉不舒坦?”
“你晓得高粱河和三十年前的北征大名府没这么紧张?别扯犊子了,这是上头的命令!”
为首的军士眼珠子一瞪,“要不,这个什长你们来当,或者,我给上头说说你们几个的意见?”
“别!”
“头,俺们错了!”
“......”
手底下的兄弟一片告饶,为首的军士倒不再好说什么,转身开始继续带队巡逻起来。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小的什长,搞不明白上头为什么如此捉紧,听令办事儿就对了。
时不时朝着城墙外望去,借着城墙上那一道道火光,可以依稀看到一个个卷缩着躺在路边草丛上的人影。
什长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时下已经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可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很快,走得很慢,这个世界躺在路边,不卷缩着,没办法保存体温。但卷着吧......有多少人得在第二天,将这卷缩的姿势永远保持下去,再也掰不直了?
“狗娘养的契丹蛮子!”
他情不自禁骂出一句话来。
......
是啊!
“狗娘养的契丹蛮子!”
流民群中,一个瘦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