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可彼时我们已经死伤十万了!小侯爷说,铁定是出了内奸,便让我偷偷带着一小队人出来求救,我便是这样苟且活下来的啊!明掌门帮着筹措了粮草和兵甲,可我们回去时,通往葛山关的路却被堵死了……葛山关有多险要,路便有多崎岖……待我们绕道过去,足足花了七日,再看见的……便是……便是……”
众人加急赶路绕到葛山关时,见到的却是遍地尸骸,残垣破壁。葛山关,他们守住了……西南戍边军,带着伤的四十万人,没米没粮,就着树皮草根,拿着泥木兵器,抵御了南渊国的百万大军。只是这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
“小侯爷,举着旗子站在城楼……身上……身上中了九十三箭……”
明若楠眼前仿佛出现了葛山关城楼上的景象,周青谭高声唱着小时候他俩长哼的童谣:“葛山关,边塞险,守西南,大宣安!”
他将“宣”字大旗高高举起,纵使被箭矢射中也不愿屈膝。
“根本没人意识到小侯爷……”梁副官泣不成声,“冲锋的士兵说,他们看到城楼上的小侯爷,便安了心,谁也不知道他身上何时中的箭,又是何时没了声音……”
周青谭背靠着云梯,即便他真有了什么闪失,也能保证自己屹立于城楼上不倒,保证大宣的旗,不倒。
“咱们的兵士,被斩断了四肢,被砍断了半边身子……有的身中数刀也仍将敌人拉下马……全是因为那些铠甲……那些不中用的兵刃!甚至……甚至在账内发现了不少人……竟是活活饿死的!”
明若楠气得一掌将木椅拍碎。
“丫头,伯伯今日同你讲这些,是因为外敌未除,明日我便要赴葛山关。这不仅仅是青谭一个人的事,而是三十万冤魂和二十万伤兵,还有他们的家眷,皆需要朝廷,给他们个交代。老夫此去,不知能否……”周文柏看着明若楠通红的双眼,即使心疼,也只得无奈道,“若伯伯真有个好歹,这周府上下,百口人,便拖于你们父女二人了。”
明识理不禁也红了眼眶,可此时此刻,他们却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请援兵的折子……”
“早递了,也朝新安送了信,可新安郡守备军说……说是没收到朝廷的公函,不得擅自出兵……”
明识理拍着桌子气愤不已:“都打到家门口了!过了葛山关,敌军直逼西南郡府,他们新安郡还安个屁!”
明若楠将脸上的泪痕悉数擦净,望着周文柏一字一句坚定道:“世伯,我定向陛下,向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