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险些拿不稳。
甘永达也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手中的供词,更加汗流浃背。要知道,这供词可不止是招认了,还将事情原原本本还原,一个细节没漏。
瑞王自打成为主考那日起,便在谋划,直到想出了做记号这个主意。
今年的弥封制使得不少已经收了钱的监考,无可奈何将所收所得尽数退了回去,但在于先生的启发下,瑞王想出了个好点子,便是在卷子上做上记号,如此一来,阅卷之时,便能对号入座,顺顺当当帮人作弊。
一开始,本只是琢磨出一条偷题的路径。瑞王进入贡院后,将题目誊在小抄上,然后再将小抄由贡院扫地的大叔递给收泔水的杂役,如此一来,便将试题传了出去。
这本是常规的作弊手段,瑞王也是如此办的,只是于先生再三提醒,如此不稳妥,不如阅卷时,再上一重保障。于是,瑞王便叫着之前本已取消任务的二位阅卷官,与负责贴封条的胡光穹,一起在假山后密谋。
好巧不巧,就被元靖撞见了,而元靖又好巧不巧,惊动了院子里的猫,无奈之下,只好出来朝瑞王打招呼。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一堆破事。
几位大臣看着供词,皆是感叹,这科举舞弊果真是防不胜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胡光穹竟会想到水渍这个点子。若真的有人见着,也只会以为是不小心沾上的,谁能知道,这些竟是有“身份”的试卷。
而瑞王这一套操作下来,即使不能保证自己的人全部进入殿试,但中举一半总归是没甚问题。
堂堂御史大夫,举着供词,再次犯了愁,这舞弊审是审出来了,只是这供词朝不朝上递,又成了问题。
因这供词中,不止牵扯科举一事,还有派人行刺来京的明若楠与贩卖私盐两项罪责。
卜兴旺也是在堂中走了一趟又一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甘永达一拍桌子,皱眉道:“老夫今年五十三了,愿赌一把,若卜尚书有顾虑,不妨这罪责,由老夫一人来担。”
卜兴旺额头上的沟壑更深了,他望着甘永达,一时摸不清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赌一把,是赌什么,不言而喻。他们是要赌瑞王再无翻身的可能,赌陛下已将这儿子,做了弃子!
可万一陛下有那么丁点儿不忍,那等到瑞王翻身之日,便是他俩葬身之时。
卜兴旺突然眼睛一亮,抓着甘永达的手激动道:“甘大人,不如换个赌法?”
甘永达何许人也,摸爬滚打至二品大员,早就深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