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轻轻抬起眸子,低声道:“父皇喊儿臣来是?”
武帝此刻看着元靖的眼神微微怔住,因他从未在元靖眼中见到过除了胆怯和犹豫之外的情绪。
“朕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恢复如何了?”武帝丝毫没提申友亮的事,也没责怪他们先斩后奏。不知是元泩那日朝父皇解释地太好,还是他自己心中有愧,不想深究。
元靖垂下眸子,轻声道:“多谢父皇挂念,儿臣的伤已无碍。”
武帝此刻透过书案,看着距自己不过半丈的元靖,竟突然有种陌生的距离感。
“靖儿……坐着回话吧。”他执朱笔的手僵了片刻,却只当是自己多心。他边接着批折子,边道,“那日庄贵妃与朕闲聊,提到你们兄弟三个,她朝朕说,兴许是朕将你保护地太好了,你才不如你几个哥哥那么独立。”
元靖抬起头,眉头微微蹙着,有些不解地望着武帝,见他的表情竟分外认真,当下觉得既可笑,又无奈。
“父皇待靖儿好,靖儿都知道。”
武帝似乎对元靖的回答十分满意,点点头接着道:“所以朕这几日辗转反侧,始终觉得该让你出去历练历练。你从小便在朕身边长大,别说京城之外的地方,成亲前,甚至连宫门都没出过几回。”
元靖心里苦笑,可嘴上仍附和着:“父皇说的是。”
“所以朕这几日想来想去,之前给你那几件差事,虽然都是明丫头帮着你完成的,但折子这些你拟的确实不错。应当和贵妃猜测的一样,是历练少了,说不准多出去看看,能快些成长起来。”
“父皇的意思是?”
武帝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元靖满眼慈祥:“新安郡太守通敌叛国的案子,一直悬着,朕是担心,有人存心包庇。所以朕想让你去新安,督查此案。”
“我?”元靖皱着眉望向武帝,眼中满是茫然,“儿臣担心自己做不到。”
“无妨,让明丫头同你一块儿去。这丫头嫁过来一年了,也是时候回西南省亲了。”武帝慈祥笑着,似乎对此次自己的决断十分满意,“你们就借着回乡省亲的名义暗查,不用着急,查一个月,三个月的,都不怕,重要的是,你需得努力学到些有用的,别什么都让明丫头替你考虑。”
元靖始终觉得此事奇怪,但他朝明若楠说完后,明若楠竟只听见了“省亲”两个字,立刻蹦了起来。
“小心脚!”
元靖叹气,责怪道:“我朝父皇说了,咱们晚几日启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