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最会算计嘛?何苦要为难我闺女一个女娃娃?何苦要将所有的压力,转到一个女子头上?”
明若楠看着自己爹爹,头一回能将如此一长串标准的官话说出,鼻子不禁又有些发酸。
“乱世纷纷,岂能独善其身?”梁太师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封锦帛来,“看看这个吧。”
元靖忙上前接过,每看一行,脸色便深上一分。
这其上列的,是各地进谏的折子摘要。
自打这“万民书”的诏令下了,各地递到京城的折子,便像雪片般。
有不少郡守,称大牢已住不下了,还有不少折子,是怀疑举报某某州郡,或某某守备有谋反之意。另外还有不少,是表功的……
“琼州……州如其名,穷得叮当响……修金身的银子,哪儿来的?”明若楠看着这表功的话,有些不解,“又是从哪儿刮来的民脂民膏?”
明若楠抄起桌上的扇子自己扇起来,可一想到上头是元泩的字,又气得把扇子摔在了桌上。
元靖看完了这锦帛,面色铁青。他们在西南,安于一隅,竟已不知这天下已乱至此。
梁太师叹气:“武帝七年,为扩北地工事,招徭役五万。北地酷寒,连兵士都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徭役?武帝十年,东海戍边军招兵,二十万兵士,是从何而来?小的不过十二三,老的已有四五十,交不起银子,便必须派出家中男丁。”
“武帝十六年,武帝为修缮新宫,提高江南三郡赋税,十九年,为修缮皇陵,黄州、惠州、凉州三地赋税翻了一番……”
梁太师每说一句,元靖的心便寒凉一分。
“庙堂之上的士族,何时见过万民的疾苦?大兴兵事,贪图享乐,任人不明……你们以为,百姓是如今才开始对朝廷有怨言的?”梁太师眼中满是悲愤,“此次不过是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捧黄土,若再放任下去,大宣……气数怕是要尽了……”
在场众人皆是不语,没想到梁太师带来的竟是如此严肃的消息。
凌国舅揉着额头:“长此以往,不出一年,各地有异心者,必群起而叛……”
“我一直以为,父皇应是当世豪杰……”
“公子莫非以为武帝只是伤了平民百姓的心?”梁太师叹气,望着元靖,眼中情绪复杂,“虞城凌氏,三百多年的儒门大家,受世人尊崇,是天下人的表率,可你那父皇,为了一己私欲,说杀便杀,狡兔死,走狗烹,这天下士族的心,早寒了!”
凌国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