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合计过了,太子殿下竟然能装十六年,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凌国舅扶着膝盖,叹了口气:“高人谈不上,不过是我这懦夫,怕孩子有危险,才隐忍如斯。”
凌国舅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劝得三人坐在堂中说话,毕竟老头们不累,他腿也跪麻了。
他本以为这三个老狐狸来,一定会弯弯绕绕说一大通,没承想,几人竟丝毫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将“万民书”的弊端丝毫不留情面地数落一番。
“恕凌某愚钝,若是三位大人如此反对万民书,应去同陛下说,去同贤王殿下说,您跟我也说不着啊!”
三人闻此,不约而同皆是叹气。
“自然都尝试过了……”甘永达无奈极了,连同开口的声音都气得打颤,“我连同十位言官,跪在勤政殿前,整整三日,胡大人中暑,现在还在榻上病着呢!可我们连陛下的面儿都没见着!”
“不是说陛下复朝了么?”
“陛下如今满脑子只有仙丹,何来复朝?不过是贤王监国而已。”
“那你们也该去找贤王啊……”
几人面面相觑,似是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甘永达直言道:“找了……笑着应下了,没几日,亲自登门致歉,说是劝不动陛下……”
凌国舅挑眉,眼中满是戏谑:“甘大人,那这事儿怨不得贤王啊。”
一旁的卜兴旺叹道:“若是只因如此,我们也不会深夜来寻您,冒这个险了!”
“犬子与贤王的一手下素来有些交情。”甘永达叹气,“那日两人醉酒,说起八皇妃如今有孕一事,那人竟言,陛下……陛下根本不知啊!犬子多了个心,一打听才明白,贤王殿下早就切断了陛下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凌国舅皱眉,虽然此事他早已知晓,但仍是没忍住问道:“既是如此,诸位大人,兴许听我句劝,此时立储,可能比来找凌某,更有用。”
卜兴旺摇摇头,一把抓着了凌国舅的手,眼周的皱纹微微颤着:“国舅爷,如今这国法形同虚设,卜某营营碌碌大半辈子,从未想过,要亲手治自己无辜同僚的罪啊!”
甘永达看着卜兴旺,不禁红了眼眶:“三司从前是法度的象征,而如今,却是孙尤两家……要关谁,便关谁……贤王多疑,任人唯亲,我们这些老臣,早就碍他的眼了。”
凌国舅敲着手指,有些犹豫:“三殿下,不该是如此之人……”
甘永达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