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疤痕的时候,主要是强调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不过张月鹿还是打心底里感激齐玄素,如果齐玄素弃她而去,她大概就要被留在此地,成为古往今来众多中途夭折的谪仙人之一。
只是张月鹿本就不大擅长表达,此时又不能说话,只能用手中的纸剑在地上写了个“谢”字。
齐玄素瞧见这个“谢”字,笑道:“你我相识时日虽短,但这同生共死,已经是许多回了,还用一个‘谢’字吗?若是要谢,便以身相许吧。”
张月鹿脸色古怪,默默地将手中“无相纸”变作一根细细的长棍,就像叫花子的打狗棍,然后冷不丁地朝着齐玄素的屁股上抽了一记。
这一下实在出乎齐玄素的意料之外,他竟是没能躲过去,被打得一个激灵,跳将起来:“怎么还动手打人?话本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张月鹿不能说话,用长棍在地上写道:“我有报答你的东西,不是无以为报。”
正说话间,一阵夜风携着冷雨吹了进来,张月鹿竟是打了个寒战。
按照道理来说,到了张月鹿这等境界修为,不说寒暑不侵,也相去不远,西域的大雪都算不得什么,这点寒意更不算什么,可她先是大损气机,又被炼气士飞剑在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口,体魄有损,便容易遭外邪入体,格外脆弱。这也是齐玄素带伤离开凤台县后不肯冒雨赶路的缘故。
再有就是,此处破庙本就四面漏风,先前一番激战,更使其千疮百孔,时值冬日,夜寒深重,齐玄素气血旺盛,还不觉如何,张月鹿却是有些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寒意。
张月鹿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可斗篷不仅处处破损,而且已经湿透。
齐玄素走上前去,帮她脱下斗篷,说道:“我的那件斗篷虽然破了几处,但好歹还算干燥,你先拿出来披上,我去找些柴火。”
说罢,齐玄素也不等张月鹿回应,便开始在古庙中四下寻找干燥的木材。
张月鹿望着齐玄素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从须弥物中取出齐玄素的斗篷,披在自己的身上。
片刻后,齐玄素找到了一张只剩下两根桌腿的供桌,徒手劈成木条,然后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用打火石生起一堆火。
张月鹿来到火堆旁坐下,正想在地上写字,就被齐玄素打断道:“如果是要写个‘谢’字,那就免了。”
张月鹿也就作罢,双手笼入袖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