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鹿缓缓起身,轻摇折扇:“免贵,复姓澹台。”
李青奴轻声道:“原来是澹台公子,不知澹台公子是否肯赏脸一叙?”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这么多人在这里听曲,装得再怎么高雅,其根本还是为了那点男女之事,按照规矩,诗会也好,堂会也罢,李青奴会在事后从众人中选择一人“一叙”,也就是留下过夜。
虽说过夜不意味着能一亲芳泽,至今还没听说哪位客人能够成为李青奴的入幕之宾。但就算是枯坐了一宿,说出去也是面子,促膝长谈,秉烛夜谈,不失为佳话。再者说了,连过夜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一亲芳泽。
此时李姑娘主动开口邀请张月鹿,其他人自然是没戏了。
张月鹿十分直接地问道:“能两个人一起去吗?”
这话便有些暧昧了,尤其是在行院中,多少有些二龙一凤的意思。一般女子也就罢了,无非是加钱,头牌红姑娘碍于面子,大多都不会接受这种要求,除非客人极有权势。至于花魁,那就更不可能了。
话音方落,就有一名年轻公子高声道:“李姑娘看中你已经是幸事,怎么还敢奢求其他?你当李姑娘是什么人?”
张月鹿也不在意,反问道:“我问李姑娘,与你何干?你是李姑娘的什么人?鸨母吗?”
此人被张月鹿一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有人重重冷哼一声:“粗鄙。”
不等张月鹿开口,李青奴已经微笑道:“无妨。”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使得花厅中一阵骚动。
张月鹿笑了笑,让齐玄素与自己一起。
李青奴微微低头,示意丫鬟不必跟随,亲自在前头引路。张月鹿和齐玄素跟随其后。
三人出来花厅之后,沿着一条廊道来到一座暖阁。推门而入,地面上铺着一张从西域运来的地毯,上面有坐垫,摆有一张温酒煮茶的小桌,桌面上各色茶具一应具备,还有一尊小小的紫铜香炉。
李青奴请两人随意坐下,她跪坐在小桌后,开始娴熟老道地摆弄茶具。
直到此时,齐玄素才得以近距离观察李青奴。
黛眉似柳叶,双瞳如星辰,朱唇一线,处处都是风情。平心而论,仅以相貌而论,张月鹿要稍逊一筹。不过齐玄素觉得,还是张月鹿更为可亲可爱。
张月鹿轻嗅香气,道:“这是李家独有的安神香,李姑娘是李家的哪一辈?”
“虽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