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完了。
牡丹、芍药、合欢、杜鹃、海棠……红的白的粉的,各色各样,甚至不在同一个季节开的花,都在花匠的巧手下嫣然的绽放着。
“你们小姑娘就喜欢这些?”
少年桀骜的声线在夜色中鲜明的响起,生机勃勃,像是一轮将起的太阳。
令婵悚然回头,修剪原本禁闭的窗户被打开,窗外忽然多出了一个倒吊着的少年,令婵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噗噗落下的黑发和衣袍遮住了脸。
令婵:“……”
想要耍帅却惨遭失败的澹台时:“……”
他灰溜溜的撑住窗台,跳了下来。
从幽暗寒凉的夕阳下,跳进了一室花香的少女闺房。
房间的主人正瞪着漂亮的眼睛,“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能进来?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椒房殿!”
“只要我想,哪儿不能来?”
澹台时一点也不见外,悠哉悠哉的将她的房间逛了一圈,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噫,真是娘里娘气的。”
“喂!”令婵有点恼了,“你是来干嘛的?”
“我来和你告别啊,”澹台时扬起浓黑英挺的剑眉,很不正经的笑道:“我要去的,可是刀剑无眼,正在打仗的战场,我要是死了,你可不得做寡妇了吗?”
“……谁是你未婚妻?!”
“这就不认账了吗?那天是谁拉着我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想要和我成亲?”
令婵后知后觉的红透了脸。
她咬住下唇,声如蚊呐,“你那天不是都看到陛下了吗?我以为……你不会想娶我了。”
“答应过的事,我从不变卦。”澹台时笑容张狂,可在他身上,这张狂也显得理所应当,甚至是讨人喜欢起来了。
这不是一无所知的被漂亮少女蒙蔽的澹台时。这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已经明确自己是被利用的,是不被偏爱的工具的澹台时。
这是一身桀骜少年气,不知低头是何物的澹台时。
令婵仰眸望他,眸中情绪难明,她迟疑半天,轻声道:“战场危险……你……”
她咬紧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心吧,我才不会死,”澹台时手臂一撑,一跃坐在了窗台上,他自信道:“我还要取得战功,然后回来娶你呢!”
他低头看向令婵,笑容狭促道:“你这么抢手,等我死了,才不会为我守寡!”
他逼近令婵,却看见昏黄的夕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