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后面的观琴悄声道:“传出去了,小姐。”
她压低了声音汇报道:“各地的神庙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孙将军起事。”
在春天温柔的夜风里,令婵挑起一抹笑,比冬日的暴雪更凌厉,春天的风吹不暖她一身霜冻般的寒意。
……
孙刻觉得自己这前半生像个笑话。
他的家乡不在成励县,他不是这里的人。
成励县不欢迎他这种外姓人,可他无处可去。
明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毁了他的家,把他们绑过来,强行按压画字,逼良为奴,可又要高高在上的唾弃他低贱。
凭什么?
他种地是一把好手,可自己却天天饿着肚子,那些产出的粮食,都被管家老爷拉进了仓库里,堆的发霉了也不会施舍给他一口。
粮仓的老鼠个个肚大脑肥,毛皮光滑,地里的草棚却每年冬天都有人饿死。
活着的人日日夜夜煎熬着时光,每个人都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祖父死了,祖母死了,爹爹死了,娘亲死了……
妹妹也死了。
曾经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
他再也不用担心牵连谁了。
他要给死去的亲人们报仇。
他开始挑唆和自己一样悲惨的奴隶们。
这真的太容易了,一个人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没有亲情,甚至连生命都危在旦夕的时候,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理智。
他们要血洗卢家。
但是很奇怪,在他们躲起来密谋时,忽然有贵人跑到了农田中,要观看农桑。
大冬天的,地里冻的邦硬,杂草都不长,贵人果然脑子有病。
愚蠢的同伙差点暴露,少爷带着的客人却不留痕迹的替他圆了过去,然后要走了差点露馅的那个奴隶,他愚蠢的同伙。
当天晚上,愚蠢的同伙就回来了。
带回一个惊天大消息。
神女娘娘看中了他,觉得他有做大将军的潜质。
从这里开始,他的人生忽然脱轨,狂奔向了另一个极端。
神女娘娘的大将军,可不是天上的天将吗?
孙刻很讨厌那个做他和神女娘娘交流的传信人的傅闻章,这种贵族出身的人都是一样虚伪可耻,他很担心神女娘娘是被恶毒狡诈的坏人骗了!
那个恶毒贵族还很怀疑他对娘娘的忠心,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