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澹台时忽然明白了,为何他倒在战场上,没有被敌军俘虏,而是被送到了亲信身边;为何敌方将领仿佛如有神助,知道我军的一切动向,为何凉州官场没有一个文人出来表示对孙刻的反抗……
那他还有东西不明白。
为何整个凉州城上上下下都有一股默契,他们都是知情人,独独他被排除在外。
……别去想这些。澹台时告诉自己,你是个有前科的人,你这样的人本就不值得信任,不告诉你是正确的选择……
他需要想一些安全的东西。于是澹台时想起自己浑身浴血,咬着牙在战场上拼杀,不肯退,不肯降,不肯让……
“我当时……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澹台时问。
他以为自己在努力阻挠孙刻,其实阻挠的人是令婵。
自以为是的忠心,就像是一场笑话。
令婵认真的想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她含笑道:“是有点。”
“居然把自己搞出这么多伤,看着真可怜啊。”
嘴上说着可怜,脸上却没有一丝怜惜。
她站在澹台时的病床边,手都不伸一下,仅仅用眼神,平淡的扫过澹台时身上的皮肉骨肤。
每一寸,都是为她而受的伤。
澹台时眼神空茫,躺在床上安静的样子像是一具已经碎裂的精美瓷器。
“好痛啊……”他低声喃喃道。
“是伤口又疼了吗?”令婵关切的问了一句,把太医叫了进来。
她站在一边,看着太医忙碌。
澹台时目光越过太医的身影,执着的望过来,令婵皱眉,轻声道:“那我就不在这添乱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走的毫无犹豫。
水红的裙摆在门框前一晃,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澹台时眨了眨酸痛的眼睛。
太医犹疑地问:“安王殿下……你怎么哭了?”
……
【婵婵,】系统小心翼翼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他都和我们是一伙的了……】
【我只和我的雇主是一伙人。】
【原主被他调教的失去了脊梁,跪碎了膝盖,被他抽去了一身骨头,我也要这样做。】
【我要让他活在一种患得患失,好像随时都会被抛弃的氛围里。】令婵慢条斯理道:【不这样做,他怎么会为我拼命?】
心软?
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