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厮杀的场面,毕竟是个孩子,还是会怕。
糯糯直到天亮后才敢闭眼睡觉,梦里都在害怕。
县丞的家里连夜调来了重兵把守。
宸王和王妃在这里的消息已经瞒不住。
大夫给夜北骁伤口重新换了药,汤药也喂了下去,他才撑不住,合上眼睛休息。
江挽月已经换了干净衣裳,但还是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
她找到萧启,“我想回去看看,你能不能陪我。”
萧启还没答应,萧然就阻止,“还请王妃什么地方都别去,别再让王爷担心。等王爷醒来,我们是要立刻回都城的,马车和行李都已经备好了。”
这次,他是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夜北骁是一定要带她回城了。
“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还是说,一开始就是装的?”
“属下不知道。”
萧然是真的不知道,“即便王爷的眼睛是装的,也都是为了亲近王妃。”
“如果不是为了找王妃,王爷不会暴露身份。如果不是因为王妃不愿意接纳,王爷也不必纡尊降贵跟您住在那个院子里。如果您能好好当您的宸王妃,昨夜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爷本来就被你的白狼咬伤,昨晚王爷本来可以躲开,但是王爷重伤还要护着你,就只能躲开一半。”
“即便王爷有错,也足够功过相抵。”
“王妃,还请您以大局为重。”
江挽月攥紧了拳头,她坚决地说,“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萧然不同意,“王爷不同意,您哪里都不能去。”
夜北骁沙哑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让她去。”
喂药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他是累了,但也没虚弱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敢睡太沉。
萧然只能退让,让她走。
夜北骁沉沉地说,“带两队人马跟着王妃,看完,就该回都城了。”
荷城,不能再呆了。
……
暴雨过后的院子里有一个个水洼。
水洼里沉淀着被血水冲洗后的铁锈色。
江挽月越过躺在水洼里的大黄狗,推开张大婶的院门。
张大婶的一家人,无一生还。
看见张大婶的尸体被雨水泡肿后瞪大眼睛不甘的样子,她心口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