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映红了天空,山上刚刚得到一夜喘息的小花小草们,又生无可恋地垂下了脑袋,准备迎接新一轮的酷暑摧残。
郭永坤顶着一对熊猫眼,拿着一根卷了毛的塑料牙刷,正蹲在院墙边刷牙。
人看起来虽十分疲倦,但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却是精光四溢。
经过大半宿的思索,他终于想到一个绝地反击的大杀招。
毫不夸大地说,只要这招使出来,别说红道那家伙只是英勇救人,就是壮烈牺牲……当然,这么说肯定不合适,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那也是白搭。
先抛开他死了无法返城的无聊话题不谈,单论功劳和贡献,二者相比,可谓萤火与皓月之别。
郭永坤信心十足。
不过,想要达成此事,也不容易。
首先他必须说服一个人……
洗漱完后,郭永坤烧水蒸了两只土豆,自己吃掉一个,留下一个给小光热在锅里,这家伙还没起床,不过时间也确实挺早的,然后便离开院子,往大队东头走去。
他要见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赵福民。
其实原本可以再等等,等到大队部开门后,就不必跑那么远,但他实在睡不着了。
做事雷厉风行,应该算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前头山大队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赵,共一份族谱,也有一个破旧的小祠堂,设在大队东头,而赵福民家就在小祠堂隔壁。
郭永坤花了十多分钟才走到这里,刚过小祠堂,来到赵家院角时,却听到里面有些争执声传出。
“爸,你倒是说句话啊,老早商量好的事情,现在人家媒婆都把事说成了,就等着过去随礼,先认个门儿,你跟我说一分钱没有?”
声音不算陌生,赵福民的小儿子,赵爱国。
这家伙名字虽取得不错,但人是真的不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跟他几个已经出嫁的姐姐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年纪比刘金宝还大两岁,但至今仍是个单杈。
当然,他肯定不能跟刘金宝比。
刘金宝的屁股后面,吊着的愿意帮他说媒的大妈大婶们,可谓排成窜儿,只因他心有所属罢了。
而赵爱国这种懒汉,则是真的不好讨媳妇儿。
这年头的农村里,穷不要紧,某种程度上讲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光荣。就譬如那些大队干部们,不是三代贫农出身,还真没资格当。
但懒却不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