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安老爷特意给安明仁斟了秋露白,还要他一杯一首祝寿诗,连饮三杯,安明仁面上已经泛红,但还算沉稳,三首祝寿诗做得四平八稳,却未免有些失了新意。
安老爷笑呵呵的点头,长孙性子宽厚,虽然才不惊人,却胜在肯下苦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作为宗子的责任,肯努力上进,也用心照顾兄弟姐妹们,已经很让他满意了,年轻人,不能逼得太紧。
二郎年少,安老爷便换了今年过年特意花大价钱买的葡萄酒,留意到二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不由失笑,又大声喊婢子把秋露白拿回来,乐呵呵地给二郎斟上。
阮氏眼睁睁看公公居然真要把那足有一两多的酒杯斟满,正要劝一劝,扭脸却见弟妹吴氏笑呵呵的看着,像是巴不得二郎喝醉让她笑一场,不由莞尔,也不去多事了,只是心下暗笑弟妹这性子……真是……
大郎在书院里,一帮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哪里少得了酒,二郎在私塾读书,每日还要下学回家的,只喝过几回米儿酒和淡淡的果酒,葡萄不还是水果么,二郎以为葡萄酒跟以前饮的果酒一样没甚酒味,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便不满足于哄小孩子的果酒了。
安老爷人精一个,一眼就猜出孙子心事,偷乐得不行,果断换了更烈的秋露白。二郎看安老爷换酒,虽然脸红,但还是觉得高兴,阿爷这是承认他长大了么?
……图样图森破……
“咳咳、咳……”二郎想学大郎潇洒的一饮而尽,结果才半口下去只觉得一股气往上顶,腹里一团火烧起来,忍不住背过身弯腰咳起来,憋得脸红脖子粗。
三郎离得近,连忙帮他拍背:“二哥你怎么了?好点没有?”
眼睛却不时瞟着桌上还剩半杯的酒,小脸儿是满满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一桌人早都笑翻了,连在儿子面前素来严肃的安真未都忍不住露了齿,吴氏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唯有阮氏还能端坐着笑不露齿。
五郎忍不住腹诽自家这对父母,趁大家不注意袖子掩过已经把杯里的残酒倒在地上,一本正经的对已经慢慢缓过来的安明厚道:“二哥该作诗了。”
只有三郎因为留意着那酒才看到他整套动作,一时间表情诡异,给安明厚拍背的手都慢下来了。
二郎半是方才咳的半是羞的,通红的脸转回来,诗是方才已经在心里作好的,这会儿念出来虽然还浅薄,但还像样,安真未忍住笑,也举杯饮了一杯,承了儿子的情,故意道:“该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