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汪焕,字佑直,歙州人。
先前因国君李煜佞佛无度,斋设持诵,月无虚日,固屡次上书死谏国君。虽几番上书有死之觉悟,却屡次不被问责,就连官阶都未有变化。
圣上称帝后,稍加提拔我为正五品上谏议大夫,兼殿中大学士问政,可提拔我至今,从未传我入政事堂,也就是现今大唐权力的核心。不,政事堂不是大唐权力的核心,因为今日,圣上突召我入堂,我才发现,政事堂已不再是先前的旧唐之制。
先前政事堂由门下省代理政务,中宗时移至中书省称为中书政事堂,固朝相改称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领二相之政,所以我大唐自中宗始,朝相便有了近乎绝对的权利,上可治国,下可改制。
但今日入政事堂,发现原本由吏房,枢机房,兵房,户房,刑礼房组成的五房制,统一落入殿堂。五房的真正掌权者,并不是当今的朝相韩熙载,亦不是尚书丞潘佑,而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君主:李煜!
我汪焕从小有识人之能,韩熙载为人忠耿,事无巨细皆以国为重,但性格缺陷是过于多愁善感,这种人最后往往落得个郁郁而终;潘佑为人坦率,但是装出来的坦率,此人内心精明,善于揣测人心,固这种人得了名主,必定如鱼得水;汤悦事事讲究体面,但此人虽出身士族名门,却并无真正的高见,只会些文才之事,想必圣上也对他知根知底,知道此人并不贪权,才北上才带着他以表重用。
如今堂内像汤悦这种官要居多,所以我猜测,这年轻的君主想给文臣些权利,但从政事堂的建制来看,文臣又并无绝对的权利,所以这圣上定然是用文臣,但又暗地处处提防文臣。
圣上不给文臣大权,那便是要重用武将,可这些日我观龙翔军确有端倪,名义上刚提拔的小将李元镇,和老将刘仁赡为龙翔军精锐的左右统,可实际上,龙翔军各军部统领只认天子不认统将,这也是圣上频繁出入龙翔军的目的所在。
值于此,我对政事堂眼前这位年轻的君主看法只有三个字:“看不透”
“诸位卿家,朕今日有一事,要与诸卿商谈,此事委实扰朕之难眠!”
圣上有忧,却不明说,这分明是要找些明智之士替他分忧,唯有替他分忧,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得到问政之权,方能兴我大唐,圣上刚从北境回来不久,今日召我等必然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所以这明智之士,必然是我汪...
“圣上!可是在忧烦前些日被看押在泅水之地的降军!”
这潘佑!倒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