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大雍营地,军医营帐的内间。
一个躺在床上,浑身用纱布包裹着身体陷入昏迷的俊秀男子正皱紧自己的眉头,额角的汗细细密密地渗出来,身体也不由得小幅度地挣扎着,一看便知道陷入了梦魇。
这时,一道声音缓缓地从外间传了过来,因为帘布的阻隔,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中的大致的意思:“军医,里面的人大概什么时候才能醒?”
随后,就听得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对着那人恭敬道:“如今那位公子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也没有发热,情况应当还算不错,就看那位公子什么时候愿意醒过来了。”
随后,两人的声音愈发轻缓缥缈了起来,消失在了微微抖动的布帘之中。
然而他们谈论的主角,也就是躺在里间的杭以轩,此刻却陷入了深深的噩梦之中。
只见得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一个身形单薄但是却面容清秀的男子带着光亮缓缓靠近深处于黑暗深处的自己,自己一看见他,就感觉到了无边的温暖和安心,就在自己尝试着想要靠近他触碰他的时候,一把大刀突然出现,直接砍在了那人后背,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红色血液喷洒在了他的脸上,但是自己却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人直直地倒在地上,随后那满身的光亮一点点减弱,从一大团的存在变成了油灯般大小,最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他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就仿若那人从未消失过一样。
他只感觉到了无边的黑暗和寒冷,并且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这无名空间之中。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男子的眉头愈发紧皱了起来,汗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身体也不自觉地瑟缩了起来,他嘴中似是在喃喃自语些什么,若是凑近,就能听到他口中的轻吟:“阿砚,陆砚,别走,别丢下我,阿砚!”随后,就见那原本还紧闭着双眼的男子直直地坐了起来,眼中带着来不及收回的惊慌和害怕。
杭以轩醒过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个明亮干净的环境,杭以轩不由得愣了一愣,感觉到胸腔处传来的疼痛,杭以轩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低头一看,就看到了被白纱布包裹住的胸膛,杭以轩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仿佛是在找些什么,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间屋子里,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杭以轩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了自己的眸子,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沉默了起来。
这时,一个来给杭以轩换药的药童一掀开布帘,就看见了正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