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殇盯着烛火,长睫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先帝本属意梁王继位,奈何突发恶疾,还没来得及为幼子铺路,就驾崩了,甚至连传位的旨意,都出不了寝殿。
景阳侯府,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家,早就买通了先帝身边内侍。等大臣们连夜赶来未央宫,皇帝早就没了气,以及一道传位给成王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圣旨。
当时也有大臣质疑,他的父亲武安侯便是其中之一,只是都被景阳侯掌握的禁军压下了。
没想到陛下继位五年后,仍旧寻了个勾结外敌的污名,将武安侯府抄家。
他的父亲在牢中坐了一夜,翌日清晨,自缢牢中,才换了妻子儿女流放充军……
“将军,”陈宇的声音将霍无殇的思绪拉回
“林檎以为收回虎符,将大将军留在京中,就能架空他的兵权,”霍无殇嗤笑,“他真是急了,走了一招昏棋。”
“他与景阳侯都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转而扶持二皇子都是情理之中,可他为何如此着急,居然想着利用匈奴人铲除异己,陛下正直壮年,以他的身份,不是应该效忠陛下,为何要去掺和皇位之争,难道……”
霍无殇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没错,陛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两年又服用了大量丹药,已是强弩之末,”
“将军打算如何?”陈宇面色严肃,又隐隐激动。
“那就将计就计。”霍无殇缓缓扯动嘴角,轻笑。
那浩浩荡荡的亲征队伍中,确实有人应该永远埋葬在大漠。首当其冲,就是林檎。
霍无殇曲着指节扣了扣桌面,“林景春呢?将他带过来,到了他祭旗的时候了!”
陈宇行礼后便走出主帐,吩咐人将林景春带过来,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面色怪异地回来了。
“将军,林景春,死了。”
霍无殇一愣,蹙了蹙眉,“我还未下令,何人擅作主张?”
陈宇也有些不解,“是他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亲卫。”
霍无殇眸光一动,有些诧异。那人不是林檎留给干儿子的保命符吗?
怎的,反了?
“人呢?”霍无殇问。
“就在帐外。”陈宇道:“属下让阿晋去提人,阿晋刚到林景春的住处,就看到那人坐在廊下,脚边放着林景春的头颅。”
霍无殇思忖片刻,“让他进来。”
帐帘被守卫撩起,一个清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