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阿娘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闻言,原本涨足了气的百里风间,此刻突然泄了一个口子,骤然冷静下来。他没忘,信誓旦旦答应过岁笙,要照顾好阿澈。
不应该。他微有懊恼。以往再大事情他都能保持着气定神闲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如今倒跟小姑娘置起气来了。其实细想,纵然景澈的偏执骄纵有些不可理喻,但她素来娇生惯养,一呼百应,没受到过多少挫折,方才目睹了娘亲在眼前魂飞魄散的残酷场面,一时无法接受、脾气暴躁些也是有理可循。
退开一步,也无心再斥责景澈,一回头,看到年三娘就站在大厅门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久。她一对上百里风间的视线,立刻收起微吃惊的神色,若无其事而笑吟吟地走上前:“菜不合胃口吗?我这就叫人撤了。”
“不必了,”百里风间摆了摆手,眸色一转,道:“这宅子里应该有供神祠吧?”
“自然有的,这世道谁不弄点神佛来拜拜求平安啊。”年三娘瞟了一眼景澈,似乎也是故意说给她听。
也懒得多解释,百里风间对年三娘道:“带我去。”
然后拎起景澈,就往外走。
香灰炉里燃着三支新香,供神祠前百里风间放开了手里一直不安分扑腾着大喊大叫的景澈,她一下子被毫不客气地摔在了地上。
年三娘很合时宜地躬身退了出去。
景澈恼怒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不料百里风间身侧的龙渊白剑骤然出鞘,稳稳当当地浮她面前的半空中。被震慑了一下,她的动作一顿,随即毫扬起小脸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恶狠狠的一句“你有本事也杀了我”还哽在喉咙里未出来,就被他的话抢先了一步。
“拜师吧,”不咸不淡,不紧不慢,不喜不怒。百里风间面上端了鲜有的正色,“龙渊白剑是剑圣门的神物,不必拜我,拜它既是。”
“邋遢汉!酒鬼!我、才、不--”
话被截断,百里风间俯身看她,本也想好好说话,只是他一身桀骜,是不会服软之人,一开口便觉得拉不下脸,口气略有别扭:“这是你阿娘的遗嘱。否则,你以为我想管你?”
景澈一下子被堵得无话。天不怕地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阿娘。从前她发脾气的时候府上几百个人都哄不住,而只要阿娘一个严厉的眼神,她便知道要收敛了。如今逝者已逝,她便更不能忤逆阿娘的意思,做一个不孝女。
百里风间用阿娘来压她,她满腔硬气却当真一点也没辙--她的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