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太过年轻气盛,走走停停都像是一阵夏风,桃花尽纷飞。
自认已经老胳膊老腿的衍岚不紧着追,穿过花雨,跟着刚刚看到的方位慢悠悠踱过去。
在地下酒庄中,面目乌黑,仿佛生出骷髅面的男人瞠目呲牙,踹翻了各色认不出的酒桶,打翻了堪称艺术珍品的酒瓶,佳酿洒了满地。
将满屋弄得都是酒香。
衍岚不喜欢喝酒。
山上潮,虽然能饮酒驱寒,但她其实并不喜欢。
中邪者身上还有股烟味,惹得小道长皱眉。
“我当时,好像是不喜烟不喜酒的,”衍岚跟过来的时候看到这画面,揉了揉眉心,想,“但是后来一病就需要点东西吊着精神,对这些事情也记不清了……原来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这些。”
“这一波,得加钱。”
嫌弃完,少年衍岚从袖中掏出五张符箓一甩,金光悬浮困住中邪者的出路。
衍岚自觉找了个不会被波及的地方,坐下观看。
符箓悬浮收缩,贴在中邪者周身,金光净身也带来疼痛,嚎叫后也没了挣扎力气。
“跑什么,驱不驱都要你半条命,现在驱邪的过程反而更受罪。”
小道长说着,将手伸入袖子,缓步靠近。
这是实话,富贵之家自有金光护体,这往往不是自身功德,而是祖上做善事留下的荫蔽,往后子孙做了恶事也能护佑几分。
这邪祟能害了这人半条命,但也杀不了他,反而为了面子急于驱邪更为伤身。别说要的是保住神智的法子。
“忍忍吧。”
小道长捏了捏鼻子屏息,这话也不知道对谁说的。
她左手捂住男人不甘睁大,用力到眼眶欲裂的眼睛,右手抽出那根半臂长的银针,从其太阳穴一插而进,贯穿大脑。
针末清心铃一晃,悠远声响宁和纯净,邪煞之气四散。
男人瘫软倒地,面上黑气散去,恢复常貌。
这镇魂针,她后来丢到了哪去来着?
衍岚细细琢磨,没想起来,于是放弃地将目光一扫,瞳仁震颤。
虽然年长数年,但这张脸的五官大体却没有改变。
——简尚辉。
衍岚从酒箱子上滑下,偏头打量。
或者说,是已经换命完成、遭受报应的简尚辉。
“是邪物,但也有人魂,碎成这样了,怕是连投胎都难。”
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