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会往下沉一点。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早前做好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已经分崩离析。
她仍旧有些惧怕门外那个人。
他曾经见过她的不堪、卑微,他踩碎她残存的最后一点尊严,用高傲的语气告诉她,她只是徐家还债的工具人,不要有任何幻想。
程绩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徐嫣。”
她回头看他一眼,她的心在此刻定下来。她为什么还要怕他啊?
她不欠他的任何东西,她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就算当初爱上他,从医学角度来说,也只是一种心理疾病,而不是犯罪。
徐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迈,手握住门把,利落地开了门。
眼前的男人,比三年前看着更成熟,更深沉,尤其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随时随地能吸走人的魂魄。
江寒看着门后的女人,她的脸小巧,柳叶弯眉,鼻子挺秀,嘴唇如樱桃般诱人。他记得这张脸,笑起来的时候温柔贤淑,不笑的时候眉目含情。
现在她不笑,脸上是一种寡淡的成熟。
二人都没有说话,仿佛在进行一场角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气势。
程绩向他打招呼:“江寒,你怎么到这儿来?”
江寒朝他挑了挑眉角:“好像我来得不是时候?”
徐嫣开口,语气是一种绝然的冷淡:“你什么时候来,都不是时候。”
江寒扯了扯嘴角:“三年不见,出息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徐嫣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味道有点重。她皱皱眉头说:“不请自来是毛病,还希望江总去治治。”
他轻笑一声:“我记得你当初是沧海市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不你给我治治?”
徐嫣抿了抿嘴,随后说道:“治病我不擅长。如果江总突然暴毙,我可以给你验尸。”
程绩在边上听着,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跟江寒是竞争对手,但还不至于见面就得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各自的父亲,曾是同窗好友,曾一起在商场上并肩打拼。他适时出来打圆场:“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进屋聊聊吧。”
徐嫣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堵在门口。
江寒视线放回到她的脸上,她双眼里的那一点寒光,不足以让他心生退意。他用不甚在意的语气说:“你怕我?”
徐嫣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