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公元2012年3月1日12:00——准确地说,是正午时分。若是你此时像这位戴着船长帽的官兵一同,行至船边,不紧不慢地将手搭上铁栏,再举头眺天而去,哪怕不隔着护目镜,也同样会看到一幅于傍晚天空代表性的墨蓝间隐隐夹杂着灵盈白羽的美妙画卷。
隔着面罩的船长,面容也被不留情面地与之外的寒气隔绝。他显然没心思欣赏这司空见惯的眼底背景。似乎半带忧愁地叹了口气,他望望天,低头又望望同色的海,好一会儿才将右手与视线一同缓缓收回。他手套粗劣的黑色看起来又拙又厚,可与他配合起来,却显得麻利斐然。他在厚重的保暖外套边摸了许久,才由暗置的口袋中夹出一张看似刚刚打印出的彩色照片。
对着空中天生的底色,他不知第多少次端详起这一片回忆。显然,那主色调与背景,再添上镜中主角们的欢快神色,几近融为一体。至今他也能清晰忆起,那时不同于今而独一无二的海风清鲜。
最左侧头顶黑色猫耳的小伙子,他身右的白猫小姐,他们如今都再回不来了;再向右,是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小陈;最中间,是那次“科考”的主角——身着最新设计的HAD自卫军军装的新娘与新郎——他们手挽着手,新娘玳瑁色的猫尾与新郎灰白的犬尾,凑在一起也毫不扎眼,于遮挡间微微绞缠,幸福二字已然不足以形容二人的神情;而最右侧正双手端扣着海军军官帽,招呼着摄影师而未来得及合上口的,则是曾经的船长……
而那些年轻有为的友人,英勇献身的壮士,托道罗斯的福,他们连再凑来拍一张照片的机会都没有了。
极夜,永夜!多么形象的俗语!首次从师傅那里听说这一称呼的他,自以为明白它的真意;可如今这才是真正的不见天日!
正当船长沉浸于回忆中时,一阵马达声由身后传来,尽管他其实已经熟悉得能够背着画出来直升机起飞的画面,也还是收回照片,转过身来,看向那尚未起飞的“北极燕鸥”。
只见“北极燕鸥”号的螺旋桨没来得及转上几圈,便在流体压强差的驱使下,急匆匆地合上舱门,腾空而起,甚至并未掀起什么沙石泥土。
每每目视这架与自己同等岁数,却因为几经修正而先进至极的科考直升机时,他心中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无从觅源亲切感与自豪。亲切,想必是他们着实地风雨同舟了四十多年;自豪,大概是他拥有如此为他争气的一个非活物——混淆是非而贪生怕死的缘故,他的儿子早因为他5级领务员的身份而弃他和妻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