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于是决定直接去刘谢的办公室找他,那是仪门右手边的一间厢房,她悄悄过去,不会惊动别人的。谁知她才走近了那里,就听见屋里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她立时脚下一顿。
说话的是县令周康:“你是说这些账册完全没有问题,上头的亏空是为了填补黄念祖在任时造成的亏空?你以为我会相信么?黄念祖的亏空,早在结案后厘清了,哪里又多出这几千两银子的亏空来?!”
青云听得一惊,心想刘谢该不会陷入什么麻烦吧?
不过回答周康的却是钟县丞:“卑职实话实说,大人不相信,卑职也无法。黄念祖哪里是个懂做官的人?不过仗着裙带关系得了官,借着淮王府的势捞钱,石头里也要榨出油来!这几千两银子看着多,但与他贪赃枉法所得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朝廷里又催着结案,查案的大人们就没放在心上。但亏空就在这里,若不填上,大人来接任时,卑职等又当如何交待?实在是无奈之举!”
原来是钟县丞的麻烦。青云松了口气。
但周康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钟县丞:“果真如此么?即使查案的官员不在意,你们也大可以将亏空报上去,有什么不能说的?黄念祖贪了几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这几千两又算什么?你们瞒而不报,就真的没有猫腻?我听说你与葛典吏早前都是住在县衙里的,黄念祖入罪后,方才在外头置办了房舍,都是三四进的大宅子,少说也要几百两,好大方呢!”
钟县丞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大人,不瞒您说,这几千两银子虽然是黄念祖贪的,但卑职等还真不敢据实以报。当日黄念祖背后靠着王府,谁也不敢违了他的令,他要私调库银私用,衙门里的小吏也只能照办。但若将这些事实告诉朝廷,那些小吏也要以失职论处的。这里头牵涉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当时县衙里乱成一团,再少了那些人,我还如何主持大局?您现下若要怪罪,卑职也只能认了!”
周康久久没有说话。青云在外头听着,心里倒有些同情他。法不责众,就算清河县衙的小吏们真的犯了错,难道他还能全部处置掉?那时又叫谁来办事?全靠他那些师爷小厮吗?吏员地位再低下,那也是吏部记录在档的正式办公人员,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周康最终还是绕过了这个话题:“那你的宅子又是怎么回事?”
“卑职家中原有些田产,岁入颇丰,只是黄念祖那人是个再贪心不过的,叫他知道卑职手上有钱,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因此卑职当时只能将田产记在妻子名下,一家人住在后衙。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