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平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他曾经写有傲气和愁云的脸孔被盖在了白布下,而曾经的光鲜、失败、不甘还有愿望,也都从此烟消云散了。
方菲菲一把抓住李辛的衣领,怒气冲天地责问道:“李辛,你好啊你……玩儿吧,这次把朋友的命都他妈的给玩儿没了!怎么办?我问你,怎么办?”
李辛愧疚地说:“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去你么的!”方菲菲大声骂道,“你负责,拿什么负责?用钱还是用命!啊……你负责得了吗?!你有什么?”
骆副总拦住方菲菲,说道:“好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骂他也没有用了,还是考虑一下善后事吧。”
李辛老婆站在一边,又悔又怕地哭成了一团。
方菲菲白了她一眼,骂道:“哭哭哭,就他妈知道哭,你不是本事挺大的吗?再接着耍呀闹呀!人是因你们两口子死的,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晓佳孤独神伤地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脑子里满是这两年跟候平共事的过往。他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的死了。生命竟然会脆弱得这么不堪一击……
生活对于候平而言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生活让他享受过金钱美女的潇洒生活,也让他尝尽了破败颓废的坎坷辛酸;生活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毅力和勇气,生活却又瞬间结束了他的一切。到如今,他依然年轻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不舍而决绝追随着他早亡的父母而去了。
候平的葬礼很朴素。身后事处理得也很快很干脆。肇事司机、李辛夫妇都相应的做出民事赔偿,方菲菲也以公司名义拿出了一些钱作为人情,从道义上做到了仁至义尽。可是,这些赔偿和人情给谁呢?候平年迈的爷爷每天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远处的青山,他可爱的孙儿是不会再回来了,以后留下来陪伴他的也只有这些冷冰冰的钞票了。
李辛跟老婆离了婚,辞了职,买了张车票,在大年三十就背着空空的行囊坐上了回老家的列车。
晓佳错过了回家的火车,但他没有再去买票,而是选择在公司孤独地过除夕。这短短几天的大喜大悲让晓佳感悟到了很多东西,他需要得时间和空间,把自己放空一下。三十儿晚上,小四两口子给晓佳送来了饺子,可晓佳却没有吃上几个。
电视上正在直播着春节联欢晚会,但晓佳却无心去看。他抽着烟独自守岁到后半夜,最后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晓佳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初一的下午1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