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他第一时间按下车窗玻璃,迎着徐徐吹进来的风,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重重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后在自己的裤子上擦擦蹭了两蹭。
坐在后排的马小冉被这个男人一身的汗臭熏的捂了一下口鼻。不过她自己可能都觉得这样有点太矫情了,所以很快又把手给放在下来。
“谢谢啊,大哥!”男人说话瓮声瓮气的。“哦,不用客气。你这是怎么搞的?”我指了指他满是水泡的右臂。
“唉~甭提了。我那车在高速上开着开着就开锅了,我赶紧就近找了个出口就开下来了。本想自己检修一下,可谁知道水箱的盖子刚一松,防冻液就滋溜一下子,全都给喷出来了。这不,把这条胳膊烫成了这个德行。万幸啊,还好没有喷到脸上。”
“你说你……明明知道开锅了,怎么还去拧那水箱盖子。”
“唉~我这不也是急糊涂了嘛。”
“你知道这附近哪有汽修厂吗?”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外环线上肯定会有的。你就近找一个把我放那就行了。”“那个谁……马小冉,你知道这附近哪有汽修厂吗?”
马小冉摇摇头:“不知道,我上星期才刚拿到驾照,还没顾得上跟恩城的汽修厂打招呼呢。”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马小冉,心里顿觉好笑——难怪你宽敞平地儿的还撞大树,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磨头”啊。
“好吧,如果你不是特别急,那咱就先延着外环线找找汽修厂,把这兄弟安顿好后我再送去你。怎么样?”我用商量的口气对马小冉说。
“行啊,我没意见。”马小冉一边翻看手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时进黄昏,红彤彤的太阳被西山掩去了多半个。旖旎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层层霞云,更暧昧了城市的气息。
马路上,车辆穿梭如流,人们卸下了一天紧张忙碌,各自奔向着家的方向,奔向着可以休憩的港湾。我的车也在其中,不过我奔向的是另一个未知的远方,而且我为之痴迷和陶醉。
问过几个路人后,我们终于找到一家汽修厂。那男人下车,连连道谢。我看汽修厂里没有人干活,于是告诉他下车看看汽修厂里有没有人,我在这等他一会儿,万一没人我再带着他去找别处。
他连连说不用了,已经够添麻烦了,剩下的事儿就自己搞定了。
“好吧……”我点点头,油门一踩,向城市的深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