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时说什么,奚照都是一个字
——“好”。
好什么好!
阿烛还在生奚澜的气,但又忍不住去看他。就发现他没个好脸色不说,也不爱说话,还老是用看牙婆的眼神看明时公主,就跟发病了一样。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她忙抬起头来,见坐在案桌之后的老者笑吟吟看着自己。
“我知道奚二郎生的俊,但小娘子也不要老盯着他看。”
一句话羞红两个人,宋豫尤不满足,又补充了一句,“老夫年轻的时候,比他可要好看多了。”
自从皇后去世,宋公便辞官隐居,闭门不出。阿烛原以为他是一个极其严肃的老头,没想到……还挺可爱?
阿烛强撑着,假装没脸红,嘿嘿一笑道:“口说无凭,您先将美髯去了,让我见见庐山真面目。”
宋豫发若银丝,蓄着美髯,一身广袖长袍,如仙鹤欲飞、气质超凡脱俗。
和昨天说阿烛“坏话”、使唤奚澜锄地的仿佛是两个人。
“那可不成。”宋豫失笑,隔空点了点阿烛,道,“促狭小儿,休打老夫须髯的主意。”
阿烛见他不生气,大着胆子道:“可以摸一下吗?”
她第一次见这么长的美髯,眼睛都控制不住放光、黏在上头。
宋豫假装没听见,将煮好的茶推至奚照面前,对红着脸强装镇定的奚澜道:“少煦还要留在这一段时日,奚二郎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就一同留下,再多住些日子。”
“???”
奚澜原本还在为阿烛偷看他而方寸大乱,听到这,瞬间警惕起来,看向兄长,眼神示意他快提告辞的事。
奚照假装没看见,微微一笑,举茶道:“少池自然要与我一起,日日来占老师的便宜。”
奚澜:“……”
震惊气愤之中,夹杂着一丝意料之中的挫败。
以至于他平静而诡异地接受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他就知道兄长胳膊肘往外拐!
算了、算了。
奚澜只能安慰自己,总有其他办法的,他一定能拆散兄长和裴明时,让兄长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宋豫对阿烛和宋枝枝道:“以后每日辰时来老夫院里习字背书,等殿下到了,老夫再一同授课。”
又指了指奚照兄弟二人,使唤起学生来毫不手软,笑道:“若有不懂,尽管请教奚氏的两位郎君。”
奚照颔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