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回来了,给我等说说新章程吧。”
沈云之志不在小小的郑家庄,况且,他也不是庄子的主人。如果不是洪伯相托,而他又受了馆主大人的大恩惠,哪里肯接管郑家庄?
他对惴惴不安的佃户们说道:“我只是回来打个转,很快就要走。洪伯一直将庄子管得很好。以后,我们一切照旧,仍然按他订的章程来。只是常年在外,未必一年能回来一次。所以,原本是一年一交的租子改成记账,等我回来再说。”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管事的。佃户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长者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公子,您说记账,是怎么个记法?我们种田是靠天吃饭。年景好的话,能多收几斗;要是碰上灾年,颗粒无收也是有的。到时,小老儿跟您说,前几年庄稼长了虫子,收成不好。您却道,别处都是连年丰改,没听说过长虫子。这叫小老儿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象是炸开了锅,其余佃户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沈云刚才提出记账时,其实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面。若是换在以前,他是想不到。不过,在药谷里种了三年药。药田每年的产出对天时依赖之强,他也是深有体会。
摆摆手,他示意佃户们先安静下来。
“所以,关于租子这一条,我们改一改。”他笑道,“以后,每年的租子定下来。你们看啊,我们郑家庄往年的年景是平年多,三五年里,总会有一个丰年。七八年里,有可能碰上一个灾年。所以,我们每年的租子就照以往平年的租子,再减两成,你们看,怎么样?”
在去省城求学之前,洪伯请他帮忙整理过往年的旧账。是以,他很清楚郑家庄近十年的收成情况:除去起兵祸那两年,颗粒无收之外,十年里,郑家庄还闹了一次水灾,那年收成大减;余下的年份里,有两个丰年和五个平年。
以他的心算能力,顷刻之间就算出了近十年的平均租子数。恰好就是五个平年的平均租子数,再减两成。
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出身,知道佃户们生活不易,完全可以用“艰难”二字来形容。如果郑家庄是他的私产,在此基础上,肯定会再减免一些租子。
但是,他不是。庄子的主人是馆主大人。他受洪伯之托,替馆主大人照看家业,就要忠其事。
不过,在这样的乱世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在心里决定以十年为期。如果十年之后,还没有馆主大人的音信。那么,他会以馆主大人的名义,每十年一次,将十年里收得的租子,全散出去做善事,接济这一